他这话一出,拍卖会场登时热闹了起来。喻独活要从他们身上捞钱的心思是一点儿遮掩都没有,可他们被圣骑士团的人控制着,哪里敢反抗?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孰轻孰重,这里没人会分不清。
“一百零五万!”
“一百一十万!这是我先报的,不要跟我抢!”
“一百二十万,放我走吧!”
“一百五十万,钱都给你们,把刀拿开!”
“……”
喻独活扫了眼台下的混乱场景,只觉得又开始反胃。莱昂纳尔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站起身走到高台边,仰起头望向他,“圣子殿下,要离开吗?”
“要你上来。”喻独活看着最后一个贵族哭丧着脸向圣骑士团的骑士交付了拍卖金,拍拍自己身边,明确地命令道,“莱昂纳尔,过来。”
会场再次安静下来,莱昂纳尔丝毫不在意投在他身上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动作干脆地翻上了台,再次走到喻独活身旁。
“看来大人们都已经尽兴了。”喻独活的语气波澜不惊,叫人听不出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我觉得还有人没有叫价。”
他说着,扭头望向莱昂纳尔,“你觉得呢,圣骑士长大人。”
莱昂纳尔的眉毛沉沉压着眼尾,看上去很凶,眼睛却专注地盯着他的小圣子,“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圣子殿下。”
“我要你的一切做什么?”喻独活很白,他笑着,那晚霞般的红意便泛在雪白的面皮上,眼眸里含着摇曳的冽滟水光,美得惊人。他语调清冷软和,撒娇般开口,“一个吻。”
“莱昂纳尔,一个吻,拍下我。”
全场哗然。
不提他们本身的身份,这些贵族们,又怎么会不清楚教廷和圣骑士团的矛盾?如果莱昂纳尔真的同意了,就是自断前程,王位不再和他有半分关系。
可喻独活本来就是在逼莱昂纳尔,他是反派,又怎么会不懂什么对莱昂纳尔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莱昂纳尔眯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瞳阴沉沉的,那抹湛蓝被蒙了迷雾,深邃又危险。
喻独活几乎以为他会拒绝,可莱昂纳尔突然跪下了。
那道低沉喑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只有一个字——“好。”
莱昂内尔微微弓着腰,抬手轻轻掐住了喻独活的下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带潮的吐息缠上他们紧紧相贴的身体,蒸腾发热,不分彼此。
“圣子殿下,看着我。”
莱昂纳尔语气淡漠,稍微低头,虔诚地含.住喻独活的唇瓣,赤忱又痴迷。
喻独活的唇瓣被咬出糜红印子,一小节舌尖掉了出来,二人的涎液丝丝缕缕,湿淋淋地交织在一起,摧枯拉朽般烧尽了智。
“回去吧,圣子殿下。”
莱昂纳尔轻抚着喻独活吸气时凹陷的小腹侧,掩下眼底情绪,“回去了,圣子殿下。”
在众人的灼灼注视下,他抱着圣子踏出了这个污浊的肮脏之地。从这一刻开始,有人都知道,王室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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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那个哥哥怎么样了。”喻独活扯着莱昂纳尔一缕碎发,在指间打着圈玩.弄,“他说什么了吗?”
莱昂纳尔脸色不太好看,皱了皱眉,“没有,他应该已经回去了。”
“你来的好慢,刚刚在忙什么,我害怕死了。”喻独活见直接问问不出来,又换了副做派,“你还瞒着我,难道有什么我不能知道?”
莱昂纳尔微微侧脸,锋锐的眉弓和嘴角压得极低,泄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绝戾压抑,“安德烈最近不会来找过来了,但圣子殿下……以后请离他远些,他很危险。”
“危险,是吗。”喻独活低低地笑了,“圣骑士长大人,您和安德烈王子,对我来说哪个会更危险呢——您知道的,毕竟您可是一直在我身边啊。”
喻独活知道莱昂纳尔的情绪不对,甚至不能说是情绪,应该是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莱昂纳尔带给他的感觉变了。
眼前闪过卢修斯的面容,喻独活轻抿嘴唇,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感知。再怎么说,圣骑士团团长和一个恶魔仆从也不可能混为一谈,差距实在太大了。
“圣子殿下,那安德烈又和你谈了什么?”莱昂纳尔多少也被喻独活激起了火气,他揽住喻独活腰间的手扣紧了,反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莱昂纳尔,你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喻独活直直逼视着莱昂纳尔,手底动作却不停,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双脚踩到了地面,“是安德烈殿下的兄弟,王国尊贵的王子殿下,还是我的骑士莱昂纳尔。”
他们两个并不在什么很隐私的地方,他们二人身后不远处,就跟着数量可观的圣骑士团骑士们。刚刚他们黏在一块儿还好,这回分开声音大了,不免惹得人投来或好奇或探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