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什么,陆川断都在和杀死他的本能和天性做抗争,而且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
他们不知道怎么温柔的亲吻,更不知道什么是爱与被爱。他们只会拼命的缠斗撕咬,将对方的皮肉、血液、灵魂都压下。
吞进自己的喉咙,嵌入自己的骨骼,揉入自己的身体。
没有人管他们身后的,那已经把整个房子烧燃的火。
喻独活舌尖上尝到了一种苦涩甜腻的味道,频死感与兴奋狂热交织,让他几乎快要失控。
“陆川断,我知道你想要我想得快疯了。”
他勾了勾嘴角,盛满欲.求的眼眸绚烂瑰丽,“那就向我求婚吧,就现在缔结婚约。”
“让我们永远地纠缠在一起,生、死、诅咒、规则……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我们。”
陆川断瘦削有力的手指缓慢而强势地插.入喻独活的指缝,他在喻独活的注视下,将那枚原本已经损坏的,象征家主的戒指套在了喻独活的指根。
他亲了亲喻独活的额头,掏出前不久喻独活甩向他车前窗的那把匕首,塞进了喻独活的手心。
他抓住喻独活的手,把那匕首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夫人,杀死我。”
喻独活窒息到几乎笑不出来了,但他还是勾了勾唇角。
杀死他,他们会一起死的。
陆川断果然不会说好听的求婚词。
不过没关系,就算陆川断不会说,他也会送他一份礼物的。
“砰——”
项圈上的玉狠狠地砸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玉石响声。
陆川断愣了几秒,木然地看着喻独活脖颈自动崩裂的项圈,“怎么会?”
这是和被诅咒者血管连在一起,寄生在被诅咒者血肉里的项圈,没有人办法在被诅咒者活的时候摘掉。
“这是你让我的一步棋。”
喻独活拎起截皮质项圈,笑得张扬明艳,“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之后,我们公平竞争。”
项圈从喻独活脖颈脱离的同一时间。
【叮——恭喜宿主已完成特殊任务,“传家之戒”已被损坏。】
听到这条通知,喻独活瞳孔骤缩,看向指根的戒指。
他刚刚给系统下的命令是,兑现系统最开始答应他的那个奖励,毁掉项圈。
所以这个戒指不是“传家之戒”,项圈才是“传家之戒”。
他回想了下之前的任务情境,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系统其实并没有明确说明“戒”到底是什么物品,通知他获得“传家之戒”时,他除了戒指脖颈上也套了项圈。
是他下意识地先入为主,把“戒”当成了“戒指”,可他没有想到,“戒”也有可能是“前戒”,“慎戒”。
对于其他任务执行者来说,即使他们知道了项圈的保护作用,也不会想着去毁掉项圈。
因为在陆家被诅咒者面前,毁掉项圈就是自杀,所以这个特殊任务永远也无法完成。
喻独活的脑海中闪过的这些想法不过瞬息,他回过神来,陆川断仍然是那副木然的样子。
“什么项圈,什么诅咒,别管这些了。”
喻独活扬声大笑,他拉起了陆川断,跑着点燃了陆家里的其他院子。
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院落映得如同白昼,散发出从未如此耀眼的光。
“什么破院子,把人……把我先生从小关到大,不如一把火烧了它。”
喻独活把火塞在了陆川断的手里,握着他的手,让他把这囚禁他前半生的宅院点燃。
烈焰疯狂地舔舐着宅院中的每一处角落,精美的雕花窗棂、檐角的铜铃和纸灯笼、遮天的古树。
这所有被诅咒的一切,都被火焰吞没。
见不得光的陆川断,也被他那发着光的夫人带走了。
————
陆家被他们一把火烧没,喻独活被迫无奈负起了责任,把陆川断暂时带回他在市区的一套房子里。
“看你开了一路车,累死我了。”
喻独活换下身上那破破烂烂,衣角都被烧焦的衣服,嘟嘟囔囔地走到了吧台。
陆川断嗅着空气里属于喻独活的气味,眼底闪过丝不自然。
“虽然这里不是你们陆家,但你也还记得吧。”
喻独活折腾了半天,端着酒托盘走过来,将那托盘放在了陆川断面前的台面上。
他侧身坐在了陆川断身边,手肘杵在台面,指尖绕着金色的碎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们的宿命。”
尽管陆家毁了,他们却还是被诅咒强行牵扯在一起,杀死对方的宿命刻在他们的脑海中,不会消散。
“夫人,我没有忘。”
陆川断眼底刹那间浮现几分阴霾,眉宇间浮现浓重的戾气。
“那来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