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回培养皿入口的屋子,却没看到落在地上的手札,但意外的发现了岸边的贝芙丽。
贝芙丽正在岸边发呆,蹼爪捂着那个断臂的伤口,看到他进来后眼底冒出巨大的恐惧,连忙想要逃离。
明明之前它还狠毒的想要杀了他,但现在看到他只剩畏惧。
“等等,先别走。”
晏越说出这句话就没抱着贝芙丽会听的念头。
但意外的是,水中的贝芙丽听到后竟然停住了离开的动作,犹豫又警惕地看着他不断靠近。
它知道自己恐吓了晏越,并用人鱼的信息素攻击了他。
那个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肯定是有伤害的,所以他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是因为这个,赫瑞斯几乎要活生生扭断它的脖子。
本以为晏越是来报复它的,可这个俊朗的人类研究员只是在岸边蹲下身子,拿起一个罐子喷在它的伤口上。
喷雾冰冰凉凉,缓解了无法忍耐的伤痛。
人类的动作很轻柔,完全没有碰到伤口。
没感受到他的敌意,贝芙丽慢慢放下警惕,默默观察着他。
他黑色的发看起来很柔软,比海草要柔软数倍。
瓷白的肌肤下是跳动的血管,富有生命力。
贝芙丽承认,眼前的青年具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但这就并不代表,相对于同类,人类就是更好配偶的选择。
更何况是那样一只无比强壮的人鱼。
甚至于,眼前的人类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是人鱼的配偶,看起来只是这种饲养关系。
这一切都是金尾人鱼的一厢情愿。
贝芙丽扭着头,看他认真的处自己的伤口。
晏越知道它在看自己,但手下的动作依旧干脆利落。
“你的断臂接不上了,好在这里不会有危险,我会把你们隔离开,以后不要去招惹赫瑞斯了,它脾气不好。”
贝芙丽听到后有些意外,问:“它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你?”
贝芙丽在这里呆了很久,以前的研究人员经常跟它交流,因此它会人类的语言。
晏越反问:“怎么了?”
贝芙丽眼神一变,莞尔一笑,告诉他:“人鱼...的名字是秘密...除了同类...我们不会告诉其他生物...”
“除非...”
“除非?”
贝芙丽的声音轻灵,跟雄性人鱼相比更温柔。
“除非我们认定...这是自己的配偶...才会把名字告诉对方...”
他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赫瑞斯的名字的确是自己说的,当时还在忒亚,并且那时它尚未度过成熟期成年。
他不太相信是因为‘赫瑞斯还年幼所以并不在意’这个粗劣的借口。
一只尚未成年的人鱼,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配偶吗?
但贝芙丽的表情并不像是骗他,况且贝芙丽也没必要因为这个事情骗他。
贝芙丽说:“我们...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
晏越问:“那如果配偶死亡呢,也不会换?”
贝芙丽点头,说:“不会。所以...名字...只有父母...和配偶知道...”
它还想说什么,眼神在海底一晃,脸色大变,不等晏越的阻拦就迅速游走了。
贝芙丽在离去时,看到了一个阴冷的视线,浑身发抖。
人鱼占有欲极强,它们不会轻易允许别人靠近自己的配偶。
有些人鱼会因此大发雷霆,把靠近的人鱼认作敌人,杀了竞争对手后再来惩戒配偶。
尤其是赫瑞斯这种更强壮的人鱼,它的占有欲只会更强。
它们甚至不会允许其他的生物出现在自己的配偶身边。
它们只需要配偶乖乖呆在巢穴里,为自己孕育后代。
所以它们会定期带回捕猎的食物,给配偶喂食。
面前突然炸出巨大的水花,晏越躲避不及,被淋了一身。
只见面前的水池闪过一道黑影,金色的卷发如瀑一般浮在他面前,潮湿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住。
赫瑞斯的双眼深邃,充斥着掠夺欲。
晏越想起贝芙丽的话以及那个梦,猛地站起身后退。
这个动作极大的让人鱼不满起来。
它眯起眼睛,有些危险地舔了舔唇角。
“为什么...躲我?”
它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这不应该是一只被束缚住的人鱼应该拥有的视线。
就像是它呆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无法逃离,而只是因为想留在这里而已。
晏越觉得有必要给这只人鱼长点记性了。
起码不能让它就这么轻易的满足。
他面无表情的说:“我昨天落在岸上的手札呢?”
赫瑞斯狡猾的笑了一下,手臂撑在岸边支着头颅,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暧昧。
“想要那个...可以...但你...得跟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