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各志,也许这是你的意愿,但我并不如此。”凤莲知他心思,也只不过想过过几日无拘无束的日子,只是这日子却不是他所喜的。人有各志,他凤莲此生除了武学就只有争锋逐鹿能让他起兴趣,越是尽早的入朝为官,越是得他心。
“我知晓,从你刚才与周尚书对话我就知道了。”贺征心里十分清楚,凤莲终究是他们不同一路,他们几个少儿郎走的路都不同,以后也将可能成了陌路。
“你的志在四方,而我的志在朝堂,也许可能不同,但表哥你且相信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害你。”凤莲浅笑徐徐,眼底却是正色,“莲也只是想做自已的事,并无他求,也求表哥能够成全!”
贺征沉默片刻,终究是合了合眼,道:“也罢,这是你想要的,我无力阻拦。只是,我想知道六部之中,你为何独独选了刑部呢?”
凤莲闻言,笑了笑,倒了一杯茶,饮茶三分:“表哥,虽说莲喜欢看书,但莲也不喜欢枯燥无味的日子,这吏户礼工四部的枯燥我怕是过不下。也就这兵刑二部的日子好过一些,莲自然是要选其中之一了!”
“吏部掌管官职升降分配,户部掌管户籍土地税粮,礼部掌管祭祀科举外交,工部工程屯田水利,都是枯燥无味的事,也不像是你所擅长的。你这人心细如米,这刑部审讯案件的事确实适合你!”贺征垂头,笑了笑,是被凤莲劝服了。
“莲平生所愿,就是倾尽一技救苍生,所以早入朝为官,很难有作为。这自古未弱冠就上朝的也不少我一人,就说临安王安献王二人,不都是未弱冠就上朝的吗?”倾尽一技是不错,但救苍生,凤莲自认不是圣人,他为的只是争锋逐鹿。
“你能有此想法,是征平生不能及的,征一生只求快活日子,能远离朝廷浪迹江湖最好。只是,终是幻想罢了。”贺征第一次用上了字自称,摇摇头,事到如此,他是忠良候府的世子,这一辈子离不开朝廷,这只能当是梦而已。
“……表哥,莲定尽所能,还你一梦!”凤莲再度抬头,眼底一片坚定。
“呵呵……”贺征闻言,笑出声来,爽朗大笑,“我贺征这辈子,你凤莲兄弟之情交定了!”
“莲亦是如此!”凤莲站起身来,折扇扣在另一只手背,低首眉笑,丹凤眼勾勒清灵,谦谦君子之风衣间现,此等风华绝代,无人能及!
这一幕,也烙在贺征的心,一生难忘。再回头时,男子多年未见,容颜未变只是那红衣飘扬,不再是当日温雅公子,而是惑心妖孽,可却依旧是那份兄弟情那份手足情。
再回此时,贺征点头,笑着道:“我们俩以后就是兄弟,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凤莲放下手,道。
“来来来,喝茶吃菜,别耽搁了这一桌的美食佳肴。”招呼着凤莲坐下,许是心境不同,人也有所不同领悟,格外吃起菜来也鲜美多了。
“怎么不喝酒,酒配菜那才美味。”凤莲挥袖坐下,问。
贺征手一顿,皮笑肉不笑的,难看极了:“……你还是别喝酒了,怕了你醉酒!”
“那好吧,饭菜不饮茶,我们这茶还是先搁着吧,等吃完再喝也不迟。”
“行,先尝尝这个,这酒楼的招牌菜,还不错!这京城里的菜式我都尝个遍了,要说最好吃的,还当属月满西楼。等过几天周沐那边案子解决了,我们就去月满西楼聚一聚,我请客!”
“好,这可是你说的,有你这大财主请客,我乐之所向!”
两人重回当初,笑说谈事,即便心中有志各不同,但也改变不了二人的情谊。
出了酒楼,二人随即分手,一人朝东,一人朝南,各回家中。
云添入了酒楼并未进包厢,只是等到两人出来后,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低声道:“公子,云修有事传递来了!”
“嗯?他不是在江平吗?”凤莲蹙眉,接过云添递来的小筒,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来看。
“我也好奇他怎么会派人来送这个,现如今江湖虽然依旧不太平,但也和公子你没大关系。这到底什么事儿,才能急急忙忙地派人送消息过来?”云添往纸条瞄了瞄,没看见只能作罢。
“只有大事,他才会传信给我。”凤莲看了之后,神色平静,眼里的寒芒一闪而过,阴戾冷寒。
“什么大事?”云添问。
凤莲冷冷一笑,小筒以及纸条握在手里,发力一揉,瞬刻之间化为灰烬:“自然是天大的事!”
云添不知何事,却看凤莲那神色,也知晓此事不简单,怕是江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走,回凤府去!接下来的日子,可有得忙了!”举步生风,凤莲的神色沉静,沉静到让人感觉心惊。凤莲这人,越是出了事,他的神色越是平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