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舀了一勺到碗里仔细观察，酒体过滤得还算清澈，只有少许浑浊。细细一闻，散发出来一股香甜的气味，与之前喝的那些红酒并无不同。确定不会踩雷后，她小心地开始品尝。酸涩的味道涌入她的口腔，在口腔停留了数秒之后，再慢慢咽下，口齿回甘，渐渐上头。
居然成功了！
黎歌大喜过望，没想到第一次学酿酒就能有这样的效果，真是倍受鼓舞，看来她的才艺中又可以添加酿酒这一项了。
克里斯闻着味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黎歌，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克里斯，你想喝吗？”黎歌把碗凑到他的脸上。
“想。”他点头如捣蒜，就差摇尾巴了。
“嘿！不给！”她调皮地把碗拿开，“动物是不能喝酒的哟！”
“我能喝！没事的！”他紧盯着黎歌手里的碗不放。
“不行——”她倔强地叫道，又喝了一大口，“我不能害你！”
“你不会害我的。”他的语速变得越发急促，“我和你认识的那些动物不一样，我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万一你喝到一半中途翘辫子了怎么办？”黎歌盯着克里斯，觉得它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
此时的她已在不知不觉间喝了一大碗，酒精开始发作，她渐渐有了些醉意。
保证？ “我这就保证给你看！”克里斯喝酒心切，顾不了太多，自行盛了一碗然后一口灌下，“你看吧，我一点事都没有！”
还真的没事？黎歌不太相信地看着克里斯，确定他确实没事之后，才放下了心。
“那我——再来一碗？”克里斯见黎歌并不反对，开始得寸进尺。
“酒多伤身，不可贪杯！”黎歌瞪了它一眼，“我说你好好的猫不当，为什么非要当酒鬼？”
克里斯面无表情地纠正：“是猫虎兽，谢谢。”
黎歌：“老虎就能喝酒了吗？”
克里斯：“猫虎兽，谢谢。”
黎歌：“……好吧猫虎……哎呀……我管你是什么……反正动物乱喝酒都是不对的！”
克里斯：“那人呢？人就可以随便喝了吗？”
黎歌：“人当然可以……不，也不是……酒喝多了会误事的……”
克里斯：“那么变成人就可以了是吧？好的，我明白了。反正我能喝，你不用操心。”
“克里斯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第36章
争辩了好一会儿，黎歌气得冒烟，她发现克里斯这家伙对喝酒这件事特别地执拗，有种喝不到势不罢休的感觉。
“你真的还想继续喝？”
“嗯。”他坚定地点头。
“好！那你叫我主人，我就答应再给你喝一碗。”她知道这是它的死穴，虽然它平时还算听话，但是就不愿意叫她主人。她想以此来劝退它。
“主人！”克里斯迅速叫出口，没有丝毫犹豫。 “主人，你如果愿意，我能叫一百遍！”
黎歌：“……”
问世间酒为何物，直叫人当场滑跪，节操碎一地啊！
“主人，既然今天这么开心，就不要扫兴了吧？”克里斯两碗酒下肚，胆子也越发地大了起来。
“好吧，仅次一次，下不为例！”黎歌也喝得正尽兴，实在不想再为了这种事与他纠缠个没完。
红酒配上小菜，两人不知不觉间又喝了好几碗。红酒的劲上来了，黎歌好久都没这么释放过，借着酒劲，开始长篇大论地发表生活感言。
“……你知道吗？当初这个破地方……要房没房……要粮没粮……我过得不知有多惨……”
“……我为了生火，把手磨了两个水泡……晚上四面透风，还让蚊虫吸饱了血，根本无法入睡……”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捡破烂……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偷偷哭的，哇……”
黎歌说到激动之处，眼泪夺眶而出，拉着克里斯长吁短叹：“克里斯……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还要继续苦下去……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
克里斯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整体还总清醒，不似黎歌那样激情澎湃。
说真的，他少很听到黎歌会像今晚这样大吐苦水，以前无论遇到何种困境，她一直都很少抱怨，总是积极乐观地应对着。也许只有借着酒力，她才会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倾泄而出。
他静静地听着，如果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好受些，他愿意当个安静的听众。可当他听到黎歌对他说“千万不能离开我”的时候，心头一震，差点没忍住。
对不起，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
要不趁着酒劲坦白了吧，一直隐瞒迟早会踩到大雷。
“黎歌……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