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鸾向顾戎和江若白投去单身狗独有的羡慕眼光,漫无边际地说了一句:“有情饮水饱,晚上睡得好......”
江若白:“......”
顾戎:“ ......这雪怎么回事?”
“这气候太反常了。”禹蒙愁眉不展:“世界灭亡的征兆已然降临,我刚和禹恩商量了死后想葬在哪里,我们出生在极寒的冰雪之地,死后的岁月想在四季如春的南方度过......”
“停、停、停!”江若白连忙抬手打断了禹蒙的畅想,讪笑着劝道:“我想这点雪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细碎零星的雪花慢悠悠地降落下来,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温柔。
尽管它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
“我们先赶路吧,也许太阳出来了雪就停了。”江若白摸了摸禹恩的脑袋,跟禹蒙打申请:“恩恩上午跟我们的车吧,和崽崽一起帮我干点儿活。”
禹恩郑重地点了点头:“趁我还在这人间,我想努力留下些痕迹。”
江若白:“呃,谢谢恩恩......”
早饭只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兑水,一车队的人连热水都懒得烧,显然突变的气候让大家惊觉不安。
崽崽的生活条件明显好一些,因为他有一个自带的保温杯。看到禹恩上车后,他热情地用杯盖到了一杯热水招待小伙伴。
热水微微泛红,禹恩接过来,吸溜着喝了一小口,吧唧吧唧嘴,露出一个疑惑的目光:这水的味道不太对。
崽崽贴心地扭开保温杯瓶盖,给禹恩展示:“我在水里泡的枸杞。”
禹恩:“......”这两岁半的弟弟居然是个养生咖!
江若白也是同样哭笑不得:“我给你爸抓的中药,你先拣着吃了。”
被赶到副驾驶位置上的顾戎回过头,望着江若白,认真反驳:“宝贝,你没开药方没抓药,只是搬空了一家中药店。”
江若白虚虚握着拳头,把顾戎的脑袋掰回前方,逞强道:“我一会儿就开方子,停车就熬药,管饱!”
江若白给崽崽和禹恩安排的任务是把她“卷”回来的中药分门别类,用真空袋装好。她自己则抱着一堆矿泉水瓶子,在瓶子底扎眼,为泡发豆芽做容器。
偌大的越野车后座,有干有湿,零零散散,像个三无小作坊,一个女同志带着两个童工,正在加急赶工。
中午停车休息时,一大两小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中药材各自装进了小包装,还贴心地用便签贴上了药材名称。
漏眼的塑料瓶里装着浸透水分的黄豆,因为豆芽发制的时候需要避光,江若白把大大小小的瓶子放在了后备箱避光的角落里。
细细绵绵的小雪飘了一整天,傍晚时,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燕飞鸾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入夜后,温度可能还会降低,积雪结冰,这个路况就难走了。”燕飞鸾在飘雪的天气里,还穿着一双Gi的小单皮鞋,细瘦的脚踝露在外面,江若白看着总觉得有点冷。
“得去最近的城市,给车胎上防滑链。”顾戎思索着说。
越野车队连夜向城市行进,路过的第一个城市是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哪怕在末世前,也接近一穷二白、山穷水尽。
抵达时,已是凌晨时分。车队直接根据地图开到了一家汽车配件工厂,周围是汽修一条街。
江若白看着这瓦房三五间的地方,只能祈祷这里有足够所有越野车使用的防滑链。
顾戎选了一座看起来最坚实、设备最完善的建筑,作为他们晚上的临时歇脚处。熄火的车厢内太冷了,他们不能再住在车里了。
建筑一楼是汽修厂,暴露在外面的铁质工具已经在经年累月的氧化作用下斑驳生锈,要找到一件能用的东西像是大海捞针。
江若白带着崽崽,禹蒙带着禹恩先上了二楼,二楼还依稀可见生活的氛围,让人轻易联想到一家人白天在楼下的汽修车间劳作,晚上上楼吃饭休息,享受一天中难得的空闲时光。
落雪间,有若隐若现的月色,禹蒙和禹恩的目光望乡窗外,眼中透着相同的思愁忧郁,非常整齐划一。
江若白:“......”
江若白伸了伸手,又觉得现在打断他们的沉思实在有些没风度,于是撸起袖子,把可以睡人的两间卧室和一张沙发简单打扫了一遍。
打扫中途,禹蒙回过神来,前来询问他可以做些什么。
江若白看到厨房的橱柜里有剩余的大米,虽然已经是多年的陈米了,但是末世中哪还能讲究这么多呢。而且厨房中的液化气罐居然还有余量,她说什么也要把这珍贵的能源消耗完。
江若白指挥禹蒙去车上搬了一桶饮用水,把陈米洗净,入锅,上面盖上足量的野猪肉和排骨,厨房里剩的酱油、盐、八角、老抽一股脑儿放进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