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累了。”黎落忍着情绪说，“以前虽然也上班，但隔一段时间能休息一两天，来到司徒家之后，一个月都不见得能休息一天……所以我最近见缝插针地在偷懒摸鱼，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司徒慎之马上说：“那我放你几天假，你出去玩吧，好好放松放松。”
“放松不了。”黎落继续叹气，“天天监督你都监督成习惯了，要是出去，不得一直惦记你有没有按时吃药吃饭，晚上睡得好不好，会不会又把蒋叔气得半死……那还怎么玩得开心嘛。”
司徒慎之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他拉过黎落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放心好了，我会听蒋叔的话，大不了我天天跟你开视频。”
“唔，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黎落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玩吧。”
司徒慎之摇头：“你本来就很累了，带上我这个累赘会更累，那不是放假，是换个地方上班。”
黎落皱眉：“不要这么说，你不是累赘。”
司徒慎之被她严肃起来的语气弄得一愣，同时也意识到这个说法让她不太高兴，他表情变得小心翼翼：“我只是想让你更开心一点。”
“……”黎落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系统服务灯亮起，相里安回来了：“我问了周小楼，她说，剩下的时间由你来陪着司徒慎之。”
黎落有些意外：“为什么？”
“她说，这一世司徒慎之喜欢，并且习惯的那个人是你，如果现在换她回来，她没有把握能藏好蛛丝马迹不被司徒慎之发现，考虑到人离世前生理上的病痛会加重，她不想在司徒慎之本来就痛苦的基础上增加他心理上的折磨。
另外，她回来以后，这个身体将失去系统辅助功能，到时候周小楼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外挂的普通人，她希望你能利用系统功能，在司徒慎之最后的时间带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黎落立刻明白过来，致幻卡。
司徒慎之看不见，但通过致幻卡功能，可以把真实的世界场景植入梦境，达到让他“看见”这个世界的目的。
黎落沉默了一会儿，问：“那她怎么办？”
周小楼替司徒慎之把一切都考虑到了，怕他难受，怕他遗憾，也怕自己回来，会成为他人生在世最后一段时光的心理负担，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
对于拥有前世记忆的周小楼来说，她是爱着并愧对司徒慎之的，如果把最后这一个半月“让”给黎落，代表她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接触司徒慎之。
“一切以司徒慎之的感受为先。”相里安说，“另外，她说，谢谢你。”
黎落半晌才应道：“好，我知道了。”
把思绪拉回现实，黎落调整好情绪，下定决心，握住司徒慎之的手：“慎之，我们一块出去玩吧。”
司徒慎之一愣：“啊？”
“像上次那样，不让姑姑和蒋叔知道，我们偷偷出去，天亮前回来。”
“现在吗？”
“对，现在。”
司徒慎之顿时兴奋了：“好。”
凌晨一点钟，换上厚衣服的黎落和司徒慎之偷偷摸摸避开保镖，从铁丝网狗洞钻出去，打车直奔十多公里外的夜市。
这个时间夜市正热闹，黎落牵着司徒慎之的手，带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感受人间烟火气。
黎落开着录像卡，一路走一路为司徒慎之口述街边的小吃，说到一家烧烤摊上的烤蚕蛹时，司徒慎之来了兴趣：“我想尝尝。”
黎落的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
“怎么了？”
“这玩意儿长得……唔，不太美观，很像那个……蛆。”
“蛆是什么？”
“蛆是……算了，尝尝就尝尝，你等着，我去买。”
黎落很快拿着一串烤蚕蛹回来，她从签子上撸下一只蚕蛹，本想直接喂到司徒慎之嘴里，想了想，还是拉过他的手，放到他手上：“来。”
第1323章 裂光（53）
司徒慎之好奇地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然后尝了一口。
黎落问：“好不好吃？”
“挺香的，就是口感有点奇怪，像在嚼……”司徒慎之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从贫瘠的想象中拎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他放弃了，“口感再脆一点就更好吃了。”
“那还要吗？”
“要。”
黎落把签子尖尖的那头掰下来，剩下的递到他手里：“你自己吃，这签子很长，你当心点，别扎着自己。”
“好。”司徒慎之一手拿着签子，一手摸了摸签子的长度，然后开始像模像样地撸串。
他吃完一串蚕蛹，黎落掏出纸巾给他擦手。
手擦了一半，司徒慎之突然叫她：“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