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淮笑了下。
风月债。
可那人不是“风月”,更不是什么“债”。
如果非要说,那只能是他的天意。
姚博文:“你小叔的本事,要是真想躲,没人找得到他。”
“不用找。”陆司淮却说。
姚博文几人看过来。
陆司淮将烟缓慢拢进掌心:“人能躲,法源寺不能躲。”
几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吧。
天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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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叶宁睡得不好,断断续续,没个完整觉,再加上药效,陆司淮以为这次他会睡得很久,于是抽出间隙,复查了自己的伤口,吃了药。
做完检查,陆司淮又开始处理工作,怕会议声吵到叶宁,和姚博文一起回了隔壁。
一场会议结束,陆司淮揉了揉额角,姚博文看着他:“休息会吧。”
从四点一直耗神到现在,伤口说疼也没多疼,但说不难受也是假的,陆司淮看了眼时间。
“我睡会,他醒了喊我。”
姚博文点头说:“嗯”
陆司淮不知道的是,几乎是他刚睡下,隔壁的人就醒了。
叶宁烧退了,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坐着一个身影。
他瓮声瓮气喊了一声:“陆司淮。”
——然后听到了秦乐舟的声音。
“醒啦?”
叶宁彻底睁开眼睛。
他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秦乐舟上前帮忙扶着:“我来我来,要不要把床也给你升起来点?”
叶宁身体还有些沉,闻言点头:“好。”
秦乐舟按下床边的按钮,将床升到合适的高度。
在这短短几秒时间内,叶宁已经扫过病房另一张陪护床、不远处贴着墙的沙发、关着灯的浴室,最后又看向紧闭着的大门。
他停顿几秒,开口:“你哥呢。”
秦乐舟拿了个靠枕枕在叶宁后背,像是刚想起这茬。
“哦对,博文哥刚刚还跟我说来着,他说我哥睡了,就在隔壁,他让我看着你,要是你醒了,让我去喊他。”
“那你先躺着,我去隔壁……”秦乐舟说风就是雨,一下子起身,被叶宁拉住。
“别,”叶宁说话声音都放轻了,像是怕隔音不好似的,“睡了就别吵他,让他睡吧。”
秦乐舟愣了愣,“哦”了一声,重新坐会椅子上。
叶宁:“我睡了多久?”
秦乐舟:“大概三个多小时吧。”
三个小时?
叶宁:“那他怎么现在才睡?”
叶宁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就让陆司淮去休息了。
秦乐舟:“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睡着之后,我哥就让我过来陪你了,但听过来给你量体温的护士说,我哥在做检查,应该是做完检查才睡的。”
“检查?什么检查?”
“是肋骨吗?”
“结果怎么样?”
叶宁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秦乐舟有些奇怪地看了叶宁一眼:“应该没事,博文哥刚刚给我发短息说挺好的。”
叶宁垂眼拿着手机。
要不要去问问姚博文?
还是直接联系医生更方便点?
叶宁正想着,突然听到秦乐舟咳了一声。
“那个,叶宁,”秦乐舟从床头拿过一个新鲜的橘子,边剥边用余光看着床上的人,装作闲聊似的开口,“你昨天这么着急赶过来,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哥啊?”
叶宁思绪被打断,闻言,转过头看着秦乐舟。
秦乐舟剥橘子的动作更快:“不是,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么担心我哥,是不是不生他的气了?”
叶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能说谈恋爱的事,一时没答。
秦乐舟剥完橘子,掰开一半,递过去,眼睛仍旧有些心虚地往被褥上看。
“叶宁,你这么着急我哥,那你就原谅他吧,别生他气了。”
“…我哥说他已经知道错了。”
叶宁已经从前几天的对话中,知道了秦乐舟听岔的事实,以为他在生陆司淮的气,以为陆司淮骗了他。
时至今日,叶宁依旧不知道秦乐舟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叶宁长久的沉默落在秦乐舟眼中,却成了他松动的证明。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乐舟打定主意要在今天让两人重归于好。
而他深知叶宁吃软不吃硬。
吃软不吃硬,也就意味着他得卖惨。
秦乐舟深思熟虑,片刻后,他幽幽开口。
“叶宁你知道的,我哥从小就离开…从几年前就离开了建京,独自一个人在云江打拼,你别看他好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实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