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开“啧”了一声:“没瞒住。”
秦乐舟愣了下,然后一下炸了。
“为什么要瞒我?那是我哥!我哥出车祸,我还是从我朋友那里听到的,甚至那还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着急多生气吗,我……”
秦乐舟说着说着,突然熄火,显然是懂了段开这话的意思。
秦乐舟嘴巴嗫嚅了两下:“开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但…叶宁和我哥…叶宁又不是我…他没必要来…但他那个性子,就算还没原谅我哥,听到这消息,就算出于人道主义,也会来的…就…唉…”
秦乐舟说话颠三倒四的,自己都听晕了。
在场几个人各有各的理,谁也不能说服谁,而段开则是铁了心的要给叶宁打电话,正僵持着,一道手机铃声在医院走廊“叮”地响起。
声音嘹亮宛如警笛,所有人心神一震,下意识循着声音来源一低头。
——叶宁。
所有人:“……”
就连段开都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一切节奏,几秒前还铁了心要给叶宁打电话的段开,一时竟还有些不敢接。
秦乐舟更是急得在空中打了一套军体拳。
“怎、怎么办,叶宁为什么现在打来电话?”
“是不是知道我哥车祸的事了?”
“这消息都传到云江了?!”
“如果他问我车祸的事,我该怎么说?”
秦乐舟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涂鸣钦靠在墙上,听着电话响到第五声。
“不论叶宁说什么,先接了再说吧,这么晚打来电话,肯定是有事。”
“也不一定就是问车祸,”姚博文说,“消息没那么快传到云江。”
秦乐舟觉得涂鸣钦和姚博文说得有道理,他人在建京,也是半小时前才收到消息,云江那边应该还没传出来。
段开把手机递给秦乐舟:“先听听他说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毕竟病房里头的人也没什么大碍,万一叶宁真有其他急事,也只能算了。
秦乐舟有些忐忑地咽了口口水,抱着一丝希冀,接通电话。
“喂,叶宁。”
下一秒,秦乐舟希冀破碎。
“什么医院。”叶宁声音很干脆。
秦乐舟攥着手机:“…啊?什么?”
叶宁:“陆司淮在什么医院。”
秦乐舟魂游天外:“寿山国际医院住院部22层。”
当“寿山国际医院”这几个字从秦乐舟嘴里说出来,段开他们就有数了。
这通电话秦乐舟没能接多久,因为叶宁问完医院地址之后,紧接着就问陆司淮受了什么伤,叶宁问得很细,秦乐舟有些答不上来,立刻将手机递给了涂鸣钦。
“不严重,左侧第5后肋见骨质断裂,断端错位。”
“颅内没有见血,两侧胸膜腔也没有积液。”
“其他就是一些擦伤。”
“那个位置医生说会有点疼,刚打了一针止痛,睡了。”
“嗯,好。”
……
两分钟后,涂鸣钦挂断电话。
段开几人视线全部集中在涂鸣钦身上。
“叶宁说要过来?”段开问。
涂鸣钦点头:“嗯。”
几人:“。”
涂鸣钦看着段开,段开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
“你不是想给他打电话吗,现在他打过来了。”涂鸣钦说。
段开停顿几秒:“叶宁他…语气怎么样?”
涂鸣钦看着手机回想了一下。
“我听着是挺冷静的,不像很着急的样子。”
“那还好,”邵宏安回道,“不像乐舟,刚顺道去接他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嚎,我耳朵到现在还在疼。”
秦乐舟接过手机:“那我着急有什么办法。”
“叶宁本来就比我冷静,再说,他现在还在生我哥气呢,能打个电话都已经很好了。”
“如果换了是我,打个电话问完病情,知道只是断了一根肋骨之后,肯定就不来了。”
“云江和建京这么远,出于人道主义我都不来。”
段开他们没说话,但听着涂鸣钦说叶宁声音还算平常,放下心来。
-
叶宁挂完电话,手还是抖的,但知道陆司淮只是断了一根肋骨之后,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笼罩全身。
叶宁手脚都是软的,靠着墙才勉强支撑站起。
他走到厨房,用冰水快速洗了一把脸,等自己冷静下来,上楼拿了一个东西,又将小狗交代给阿姨,麻烦她照顾一晚,拿着车钥匙和伞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