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鸣钦几人全部扭过头去。
“路上堵吗?”姚博文问。
陆司淮:“不堵。”
涂鸣钦把酒杯沿着黑色镜面椭圆桌推过去:“今晚住这?”
“嗯。”陆司淮坐在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神态有些懒散。
陆司淮一来,Convalmore立刻被段开抛直脑后,他坐在地毯上,右手搭着沙发,看着一过来就喝酒的陆司淮,眼睛微微眯起。
“陆总,你从云江过来的?”
陆司淮只是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邵宏安先开了口:“不是从云江过来的能开三小时?”
段开拿着酒杯的手搭在膝盖上:“是从云江过来的,但不是从云想过来的,是从公馆过来的。”
“叶宁的公馆。”
“我说对吧。”
“叶宁”两个字一出,一圈人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邵宏安看了看陆司淮,又看了眼段开:“你怎么知道?”
段开:“我问乐舟了。”
邵宏安:“你行。”
“陆司淮,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可不兴渣男那一套啊,”段开幽幽说,“有意思就是有意思,没意思就是没意思,你说你老吊着叶宁干嘛?”
陆司淮喝酒的动作顿住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吊着他?”
“不是吗?”段开换了个姿势,“你前脚扔下一屋宾客,特意给蔺叔打了电话,抢了我的车跑到那什么熹山去接人家,后脚又从叶宁家开车到我们这儿来喝酒。”
“我刚问过乐舟了,他说你们今晚在叶宁家吃晚饭,乐舟问你要不要住叶宁那,你说鸣钦明天的飞机,要聚聚,就不住了。”
涂鸣钦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这回事,听着段开说完,一个两个都放下了手中的酒。
陆司淮俯身,从桌面敞开的烟盒里取了一根烟,咬着没点。
“没这事?”
“有这事啊,可鸣钦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过。”
“我们面子再大,能有爷爷面子大吗,你连寿宴都能缺席,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不来能怎么样?我们还能跟你绝交不成?”
段开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你从公司赶去叶宁家吃个晚饭,又不留宿,跑到建京来,这又进又退的,不是吊着人家是什么?”
陆司淮没说话了,他靠着沙发,暖黄灯带打在他身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良久,久到段开他们都觉得陆司淮不对劲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你们觉得,他喜欢我。”
段开懵了。
涂鸣钦和邵宏安几人懵了。
就连姚博文也头脑空白一瞬。
“…你在说什么啊?”段开见鬼似的看着陆司淮,“叶宁喜欢你这件事,别说云江那边了,建京这边都知道了,不都这么说吗?”
“是啊,”陆司淮声音和表情都淡得不像话,“都这么说。”
段开傻了,和涂鸣钦几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不是,你…什么意思?”
不说段开,就连平日对这些情情爱爱最不敏感的邵宏安都能知道陆司淮对叶宁不一样。
他们一直以为两人只差公开了。
可现在……
什么叫“你们觉得,他喜欢我”?
涂鸣钦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叮”一声,杯底碰到玻璃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那天在虹门,你和徐梁瑞赛个车,叶宁急成什么样了?”
“我和他见的第一面,他说完自己的名字,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里。”
“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总不能是兄弟吧。”
段开搭腔:“对,反正我和老涂不这样。”
涂鸣钦:“鸡皮疙瘩起来了,换个人比喻。”
段开:“……”
姚博文沉默片刻,他看着陆司淮周身不对劲的情绪,也跟着开口。
“我和叶宁接触不多,但就从我接触的这段时间看,他看着好相与,实则是个不容易交心的人。”
“他要是真不在乎你,在虹门那天,不会这么着急去拦徐梁瑞的车。”
段开没见过叶宁,虹门那天他也没在现场,但自从“叶宁”的消息传到建京之后,他就调查过了。
“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别的都不说,叶宁喜欢你这事,不是他自己亲口和赵浩南他们承认的吗?”
段开话音落下,整个藏酒室像被什么东西裹住了,静到落针可闻。
陆司淮仍旧靠在沙发上,垂着眼,动作神态都没什么变化,仿佛对周遭一切声音都置若罔闻。
任段开他们说着,也不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