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泽北对着在板凳上坐下的她们,“我是谁?”
“监督……”风间声回应道。
“为什么不相信我?”泽北追问。
没有上场的绿间理子把水壶递给橘,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经理宫野,现在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我觉得这样更好,”橘喝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角,“保守打法更危险,我们从来不打盯防,也不打反击。”
“所以你们才是永远的八强。”泽北试图不用难听的话,但是对於这个队伍来,他才是外来者。就算是站在监督的位置上,她们更相信的还是队长,是她们相处了三年的队友。
“监督,”橘站起来和泽北面对面,“第二节 ,再给我一节的时间。”和桐皇的这场比赛从去年她们因为大雨错过了电车就开始了,橘利佳到底有多想赢,她自己不解释,她要做给所有人看。
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风间从前一天听到泽北做战术安排的时候就在考虑。因为橘尽管点着头还在笑,她心里想什么,她们其他人都明白。而刚刚橘的这些话都只在表达一个意思
——这是我们的比赛,不是他的比赛。
到底,橘根本就没有从野原监督病倒的这件事里走出来,她不相信她做出的是错误的选择,更不相信她作为她自己的时候就不能获得胜利。
可是她错了。
风间看出来了,泽北也看出来了,只有橘利佳自己没有看出来,最不想向前走的人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三十四分二十一秒,对手盖掉乔安娜的一球。然后以完全想象不到的速返场度拿下两分,分差不是两位数,甚至不是九分,桐皇反超枭谷,拿到了主动权,节奏倒向了另一边。
而往后到比赛结束的一秒,枭谷都在追比分,最后在风间零失误的绝佳表现下以九十八比九十六的微优势,她们拿到了通往决胜圈循环赛的门票。
“对不……”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道歉。
“闭嘴,收回去,”风间芽美瞪了她一眼,“我们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
汗水从额角滑下来,差一些滴进眼睛里,橘看了看队友们疲惫的神情,突然蹲下来开始哭,也不是第一次看自家队长这么丢人了,乔安娜一把揽过了橘笑着哄道:“橘队长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队长。”
吉村和樱庭也弯下腰抱着她,风间不情不愿被拉过来,伸手把干净的毛巾盖在她头上:“又哭,就知道哭。”
泽北荣治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红毛的每一个样子,今天才知道他看到的从来都只是橘利佳希望他看到的。
哭了好一会儿鼻涕眼泪满脸,橘胡乱擦了擦站起来,急忙看向看台的角落,她比赛时候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穿着白色连帽衫的人,木业来看她的球赛了。不过看台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那个角落也没有人了。
刷卡过闸时木叶收到了橘利佳的消息。
——
红毛星人→秋纪:你在哪里?
——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回身跨过闸机往体育馆的方向狂奔,木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她需要自己。
第19章
木叶赶回体育馆的时候,还没过马路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泽北和橘利佳,而其他人刚转身往停车场去,没走开几步。橘低着头像是在抽泣,泽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就是隔的太远了完全听不见他们在什么。
不过这个人会哭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扭蛋一直抽不中她喜欢的角色的话,她急起来也能哭。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好几次都因为这事儿被人在电车站口行注目礼了。他是不经常来看她比赛的,其实就算是排球比赛他都很少特意坐这么远车来看,前一日他们过了预选赛,以地区第二进了ih决赛。虽然最后输给井闼山还是有点不太高兴,但想起第一场就对上井闼山被淘汰的音驹,木叶进场前看到黑尾那家夥难得这么没精神的表情,心理还是平衡了一点。
有时候一些的坏念头往往能让人心情愉悦,木叶秋纪也会做这样的事。
信号灯跳了绿色,他迈开步子跑过去,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利佳!”
话出口木叶就楞了一下,他极少,或者几乎没有直接叫过她的名字,一是他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二是他叫不出口,好像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停在了那四个音节的姓氏上。利佳很顺口,很好念,很容易,但他从来没过。
听见了木叶的声音,橘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身,前一秒还在哭的人突然笑了出来。
躬身和泽北打了个招呼,木叶把口袋里的面纸一把糊在她脸上,跟站在扭蛋机旁边的时候做的一样,顺便低声了句:“你这家夥也太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