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
继寻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秘密。
蓝亭一脸神秘:“那个勾.引你又不负责任的坏蛋是谁?”
“我可没说过这种事,”继寻无语,“你确定你不是在趁机八卦吗?
蓝亭嘿嘿笑:“哎呀,不好骗了。”
两人对了一下选课单,继寻的眼睛亮了亮:“我们都选了法学导论。”
蓝亭却是奇奇怪怪:“你为什么选了这么多理论课?”
虽然五六个月学不了太多,但这么选课也还是有点夸张了。
除了体育音乐这些,米兰给继寻选的基本就是一堆基础理论课。什么哲学导论、法学导论、艺术导论、物理学导论……继寻不懂,但米兰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继寻问道。
蓝亭说:“这应该不是你自己选的吧?”
继寻点头。
蓝亭也点头:“那帮你选课的这个人一定觉得你很没有常识。”
继寻:“……”
入学典礼冗长无聊,继寻困到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切在他眼里空无又虚幻。
风笛声飘渺幽长,灯光暖黄,映照着礼堂石砌的墙,那人的声音很平淡,比往常的调子要沉,稳稳当当催人欲睡,但是鬼使神差的,继寻睁开了眼睛。
隔着好几排的距离,他抬头望着台上翻着稿子照本宣科的某位大人。这个角度很熟悉,在特殊调查部时,每次开大会,他都这么坐在台下悄悄打量他。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至少大家都平安无事。继寻盯着他看,心里有种茫茫然的歉意。
不爱我又怎么样呢?我一味去骚扰人家,到底也是种自私的打扰吧。继寻轻叹了口气,对着台上的主神稍稍忏悔了下。
蓝亭戳他,小声道:“你叹什么气呀?”
“就是觉得不该执着于过去的事。”继寻回答。
主神的回复说得很好——不要沉溺于过去。这段往事对主神来说已经是十年前的感情了,他不应该强迫对方永远不变心。
“有道理,”蓝亭赞成道,“帅哥美女那么多,晚上就是学院晚会,你要不要来看看?”
继寻点了头,打算迈出社恐人士的第一步。他还记得蓝亭的那句话——你爱上十个人,你就不会觉得那一个人有那么重要了。
联谊晚会,会场摆满了自助点心,中央是舞池,灯光鲜明烂漫。蓝亭已经不知去向了,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继寻开始焦虑了。
我是不是应该主动邀请什么人去跳舞?这么坐着好尴尬,会不会很明显?
他正这么想着,就有一位男生来到位置旁,递过来一杯鸡尾酒,问道:“我没见过你,你之前是在哪里工作呀?”
继寻硬着头皮回答:“卡米尔宫。”
“哦哦,”同学笑起来,“我也在那边上过班。”
闲聊了两句,这位同学便邀请道:“你要来跳舞吗?”
继寻终于松了口气,站起来点了点头。
他依然很怕和别人不一样,怕被关注,也怕被议论。在他的认知里,联谊晚会就是要跳舞的,不跳的话就太显眼了。
舞伴换了好几个,酒也喝了好几轮,到最后,那些灯光变得炫目迷离,世界如万花筒一般在眼前旋转。
“你还好吧?”有人问道。
“没事,”继寻笑了笑,“我去休息一下。”
他来到走廊上,走廊的另一边是露天平台,平台上有小圆桌,三三两两的人正坐着聊天。音乐声听不太清了,推拉门旁边摆着和屋里不一样的酒,一小杯一小杯的,继寻抿了一口,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他端着酒杯往前走,走廊前方的窗帘拉上了,屋里的光线透不出来,平台这边没有人,栏杆下方是草地,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池塘。
参加社交活动好像也没法让自己开心起来,继寻趴在栏杆上看那池塘。礼堂像个石头城堡,栏杆也砌着石块,摸起来非常膈手,继寻想要从二楼下去,走到台阶处时,他听到楼梯下方有人在聊天。
是学院的领导和老师,继寻本想换条路,但在那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中,他留意到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陆子洋?
继寻又停下了脚步,他仔细分辨了片刻,主神的声音挺明显的,下面有好几个人,但他一下子就能捕捉到他。
继寻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离开。他并不是存心要偷听墙角,他对学院的事务毫无兴趣,他只是想再听听那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