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脆弱，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如蚊子般地大小让蓝曦臣一时间听不到他说话。
而后的三年，蓝忘机就更见不到李挽歌了，这次不是李明哲拦着，而是李挽歌不在陇西，她的行踪不定，四处游历、夜猎，处处都是她的传闻。
其中，扶风、云梦和清河最甚。
不过，天下这么大，李挽歌也是想要去看看的，西北银川的一座北通城中便有了她的身影，原是听说这里有妖邪作乱，正好她顺路便来到了这里。
一袭烟绿色衣裙的女子持剑走入，与早点时辰的那位白衣公子气质差不多，只是她的眉眼间多了些许茫然，似乎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认出她手中的剑柄绝非凡物。
是夜，李挽歌正打算动手，忽然一道铮亮剑鸣传入耳中，紧接着便是冰冷的剑势刺入血肉之中的声音，那道道劫后余生的欢呼声入了耳，她忍不住好奇就迅速到达了现场。
璀璨的剑光划破了黑夜的最后一抹平静，让这座小城的百姓从惶恐不安到欢呼雀跃，蓝忘机立于屋顶之上，凉风习习，白衣胜雪，黑发如墨，清冷出尘，如高岭之花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多谢含光君为北通城除此邪祟，还我安宁。”
有人凭借避尘剑认出了蓝忘机，便伏首行礼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色，其余人闻之亦是如此。
“多谢含光君。”
感激之言在蓝忘机的耳畔响起，他面色依旧如常，没有半分倨傲之色。
#蓝湛（字忘机） “是我应做之事，诸位不必言谢。”
李挽歌看着他，眼眶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却在听到他的声音之时连忙转身躲在旁边的屋檐下，用了隐身符咒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蓝忘机了，可是每次都是这样，在保证邪祟已除、百姓无碍的情况下就避开他。
北通城的人开口道：“含光君，夜色露重，不如待在城里好生歇息，明日再启程如何？”
蓝忘机微微颔首。
#蓝湛（字忘机） “忘机已定下客栈，不必乡亲们费心，先行告辞。”
说罢便飞身离开，百姓们连忙高声喊道：“含光君慢点儿走啊。”
“含光君慢点儿啊！”
“……”
李挽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抬手胡乱擦过小脸上面的泪水，便也随之离去了。
只是第二天，她就又在北通城的郊外遇到了蓝忘机，他立于一处，眸光深邃，似乎是再也想些什么，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李挽歌第一时间就用了个隐身符咒，出于好奇心就又走到了他的身边，见他没反应就起了玩闹的心思。
抬手设了个音障给自己，免得蓝忘机听到她说话，一句又一句地斥责、挑逗的话就说了出来。
“蓝湛……蓝忘机，啧啧，站在这里还挺好看，就是有些冷，冷得跟冰块一样。”
“真是可惜，一人独行，周围没人。”
想起自己之前在青楼的所见所闻，李挽歌眼珠子转了转，眼中满是精光，歪了歪头，装作一副无赖挑逗良家妇女的模样，笑着道。
“哎呦，阿兄说的蓝二公子如此好，不过……小妞，快给大爷我笑一个！”
“……”
各种表情层出不绝，李挽歌心里暗叹一声可惜，只能这样捉弄他，想着想着眼里再次湿润了起来。
她轻轻启唇，开口唤道：蓝湛……
最后蓝忘机离开了，李挽歌向与之相反的模样走去，却不知那袭白衣公子转身的那抹温柔和心疼。
“傻丫头，还真是傻……”
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苦涩涌上心头，蓝忘机握紧了避尘，放心不下就跟了上去。
但是蓝忘机没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李挽歌的房间里就堆满了酒坛子，一个个都是空的。
再看看喝得满脸酡红，满身酒气的李挽歌，靠在床边上软得不成样子，便是连拿酒坛子的力气都没了，却是一个劲儿地闹着脾气要喝酒。
满头凌乱，衣衫被随便扯开了一点，却衬得她清丽的面容更加明艳动人。
他将人打横抱到床榻上，拉开锦被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眸子里满是心疼。
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后正准备转身收拾残局，却发现被人拉住了衣角，那只手紧紧地拉着他，任他怎么弄都使之松不开。
他的心里满是无奈，却又不忍，正不知为何的时候床榻上的人一声呼唤让他再也没想过离开。
“蓝湛……”
蓝忘机微顿，抬起手便抚上她的面容，轻声唤道：“挽歌……”
直到第二天醒来，李挽歌都昏昏沉沉的，看着整洁干净的房间，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