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一缕缕阳光照了进来,铺洒在红衣女子娇艳如花的的小脸上,为她平添几分柔和。
她垂眸看着已经入睡的儿子和女儿,一滴泪从脸颊滑落,湿润的眼睛望向二人,在此深处却是掩盖不住的柔意。
“贫薄诗家无好物,反投桃李报琼琚。”
“慰我以新篇,琅琅比琼琚。”
“子夜轻风拂玉兰,珺香缭绕馥红颜。天生丽质彰高雅,秀外慧中娇笑甜。”
“玉中君子,珺也。”
那年她才三十几岁,便被逼着杀夫,抛儿,毒女,何其可悲?
一身火红嫁衣,明艳动人,该是女子最美最开心的时刻,而她却是带着世间最大的绝望和悲戚而走,她留恋地看向已经陷入昏迷的儿女,嘴角勾起一道苦涩的笑,随后就义无反顾地走向深渊。
##李珺(字挽歌) “不要!”
忽然拨开所有云雾,从混混沌沌的梦境中醒来,她全身都是冷汗,浸湿了衣衫。
李挽歌抬头一看,不出所料的是红窗纱、黑檀木的摆设,窗外传来一道道凄凄惨惨的求救声,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变得烦躁起来。
双手紧紧地握着床褥,用力到其起了褶皱,她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心里满是讽刺。
##李珺(字挽歌) “光明磊落吗?”
从当年开始,那个李珺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不夜天。
如今剩下的,只是李挽歌,陇西李氏罢了。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眼角沁出点点泪花,低声喃喃道。
##李珺(字挽歌) “我不恨你,只恨这世道,恨那贪婪的欲望。”
母亲……我不恨你。
……
阴铁有灵,百年前薛重亥以活人为引,一时生灵涂炭,致使阴铁怨气四溢,无法度化,成了害人的凶器。
曾被当做阴铁容器的李氏更是悲惨,薛重亥活着的时候被抓来炼制阴铁,在薛重亥死后更是被仙门百家所屠,然而巫师又下血咒。
“若李氏还有后人,则其嫡系承任宗主位正时,情人咒出,青羽印记现,情殇三次,便血液逆流而亡。”
##李珺(字挽歌) “呵,今天如果不是我把这本禁书找出来,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李挽歌随手冲着门外施法,一个结界便笼罩整个房间,无数光芒从指尖而出,她的眸子里尽是冰冷之色。
她抚了抚衣袖,将他们从不夜天藏书阁拿出来的禁书猛地一下拽在桌子上,清丽脱俗的小脸此时冷着跟块冰碴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可她对面之人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理所当然地歪了歪头,开口道。
#李珏(字明哲) “阿姊,就许你瞒我,不许我瞒你了吗?再说了,有成依在,我不会情殇的。”
说到成依二字,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眸光微微闪烁,又开口安抚道。
#李珏(字明哲) “你放心就好了。”
李挽歌可没有听李明哲的废话,直接将他的胳膊拿了过来,透过薄薄的深绿轻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青羽图案。
她的眸光微微闪烁,抿了抿唇。
##李珺(字挽歌) “你情伤过一次。”
李明哲知道瞒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
李挽歌实在是接受不了了,大脑嗡嗡作响,她低下头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疲惫地道。
##李珺(字挽歌) “真是累啊,百家无辜,难道李氏就不无辜吗?赶尽杀绝还不够,还要下此恶咒。”
李氏的嫡长子拥有那种能力,是他们想要的吗?
所谓的天赋异禀,若是用此代价来换,那大可不必。
#李珏(字明哲)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回事的。”
李明哲缓缓地收回胳膊,抬手捂住胳膊上青羽的图案,不让李挽歌再看到,微微垂眸,淡然开口。
##李珺(字挽歌) “是啊,再厉害,也抵不过百家共伐啊。”
李挽歌的眸子里一片晦暗,苦笑着摇了摇头,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后,又揉了揉眉心。
#李珏(字明哲)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命咒……”
李明哲关心地问道,却在最后两个字停顿了一下,讳莫如深地看了眼外面的结界,他见结界没被破坏,亦无人靠近,这才转过头看向李挽歌。
李挽歌知道他是在看什么,见他转过头来便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将手放在膝盖上,懒懒开口道。
##李珺(字挽歌) “就是有些头晕,心烦意乱的,不过我自己弹弹清心音就好了。”
温若寒死后,李挽歌虽然没有像魏无羡一样晕倒,但是却浑身无力,和他一样在床上躺了三天,灵力这才开始恢复。
只是,她还有些头晕目眩,时常心烦,静不下心来,拿出无忧弹一曲清心音,她的心情才算是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