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见四下无人看他,便偷偷地将袖口中的金雀放下,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色,理了理衣服后,便走到蓝启仁面前,行拜师礼。
#聂怀桑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聂怀桑 “怀桑代聂氏向先生敬献紫砂丹鼎一尊……”
#聂怀桑 转了转眼珠子,想不到后面的词,然后就低下头向身后人道:“孟瑶。”
#孟瑶 出声解围,“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受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弃笑纳。”
李挽歌听到这一番说辞,不由暗自佩服,这些话她练了三年才小有所成,这人居然如此信手捏来,看把蓝启仁夸得满面春风,想来孟瑶,他日在聂氏定有一番作为。
然而还不待孟瑶将手中物献上,寂静的学堂里却传来很小的议论声,且有意无意地将声音放得越来越大。
“那是谁啊?”
“他就是那孟瑶。”
“听说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去金麟台认亲,结果被金宗主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入清河聂氏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山有木兮【七】
孟瑶拿着盒子的手猛然握紧,眉间尽是内敛谨慎之色。
两人越说越欢,不少世家子弟免不得侧耳相看,当然金子轩是肯定在其中的,蓝忘机微微蹙眉看向二人,却在自己叔父的示意下站直。
李挽歌和李珏俱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是谁家的子弟,竟然在这种场合嚼舌根。
#蓝启仁 轻咳一声,“安静。”
那两人见蓝启仁都开口了,便赶紧站好,不再说话。
金子轩神色不善地转过头去,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但由于他本身良好的教养给压制住了,毕竟这是蓝氏的学堂,容不得他胡闹。
蓝启仁看了眼蓝曦臣,蓝曦臣点头,缓缓走下台去。
#蓝曦臣 “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
李挽歌没有再歪头去看,蓝曦臣此人最会帮人解围了,你看这一说话就让人心生好感,微微垂下眸,这恐怕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不过有李珏和聂氏母亲在,根本就用不着她操心这些。
蓝曦臣打开盒子,紫砂丹鼎正如孟瑶所说,古拙庄重,质朴浑厚。蓝曦臣看着孟瑶,吐气幽兰,再次开口。
#蓝曦臣 “这紫砂望之不俗,确实是蓝先生的喜好。”
说完蓝曦臣便盖上盖子,接过紫砂丹鼎,对孟瑶微微一笑。
#孟瑶 感激地看着蓝曦臣,随后低垂着眉眼,“多谢泽芜君。”
紧接着就是云梦江氏拜礼,江澄走出来行礼。
#江澄 “在下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
#温晁 “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江澄赫然被打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温氏二公子温晁张扬地跨进兰室。
李挽歌被那道大红炎阳衣袍刺痛了双眸,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倏尔变得煞白,唇瓣紧紧地抿了一下,白色衣袂下的素手立即握紧。
#李珏(字明哲) 【眸子里尽是警惕】
#温晁 刚进来便看到李挽歌,话锋一转,语气轻挑,“呦,珺妹妹怎么又来蓝氏听学了?”
李挽歌眼底又是难得一见的慌乱,连忙掩饰自己的神色,满腔恨意不流露于面色,微微福了福身,并不打算说话。
##李珺(字挽歌) ……
李珏未想到岐山温氏会来人,脸色也不怎么好,又见温晁来挑衅,执剑挡在李挽歌和温晁的中间。
#李珏(字明哲) 勾唇回击道:“长姐在家无聊,不过是来姑苏听听学罢了。”
见有人挡在他面前,温晁并不恼怒,一看是李珏,又垂眸看着横在他面前不到半尺寸的简城剑,继而冷笑道。
#温晁 “我家的珺妹妹为什么无聊,还不是在你们陇西待的!不让她来外家看看。”
李挽歌听到是“我家”,忍不住勾唇冷笑,外家?如今他温家还好意思说是她李挽歌的外家。
呵,可笑。
不过李挽歌心里这些讽刺之言并未说出,脸上恨意亦不加掩饰的露了出来,不过好在李珏挡在她面前,无人看得到。
蓝忘机眸中暗芒一闪而过。
#李珏(字明哲) 只是笑笑,“我陇西李氏的嫡小姐未曾出嫁,不在自己家待着,还去哪儿待着?”
#李珏(字明哲)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哪怕岐山温氏是李珺的外家,亦不可!”
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致使温晁不得不往后踉跄地地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