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哼着歌慢悠悠走到楼下, 刚准备上去，眼神瞥到旁边树底下站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天太黑看不太清脸, 宋齐语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也想不起来。
路灯垂下的光透过重重树叶投射到地面上, 映出斑驳光影，勾勒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隐隐透露出淡漠疏离的气质。
宋齐语忍不住好奇凑近一点, 正好一辆私家车朝这边驶来，车子发出的光亮有一瞬扫过男人的脸。
她这下彻底算是看清了。
这他妈不是徐姜秩嘛！
她大脑有些宕机，眼神中透着不解，下意识看了眼楼上。
又想起喻禾这些天受到的委屈，简直火气蹭蹭上涨。
随后她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不上去坐坐？”
徐姜秩像是才看见她，愣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淡淡：“治腿伤的药，你给她带上去吧。”
“这你都知道。”宋齐语挑了挑眉，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没接。
又似乎想到什么，微微歪头问：“听杨泽生说，你不是在外地实习么？”
前几天杨泽生找她帮个小忙，顺嘴了提了一句，现在倒想起来了。
“今天放假。”他面不改色道。
“哦——”她拉长音调，话锋一转：“所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的？”
徐姜秩没回答她，垂下眼睫看见她手上的东西，声音没什么起伏：“最好别让她喝酒，伤口容易发炎。”
她嗤笑出声，不喜欢跟人兜圈子，直接了当地问：“我就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
宋齐语其实是有私心的，她想要为喻禾问清楚，如果徐姜秩只是想玩玩，她就可以替她及时止损。
她不想喻禾再受到伤害。
徐姜秩眼眸漆黑，缓缓抬眸看向她，身上那股傲气消失殆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从来不做我认为没意义的事。”
宋齐语眸光微动，似是被他所打动，好心提醒一句：“也许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她可能也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备受煎熬。”
“什么意思？”他微眯双眼，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
宋齐语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急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
“当初吃饭你也有说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说过么？”她不确定地问。
这张破嘴，一喝醉就断片，什么话都往外蹦。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齐语咬着唇，脑子飞速运转，面对他的追问，竟说不出一句话。
“那个，这个，就是……”
看她这个样子，正好证实他之前的猜想，果然有事。
“或许你说出来，就能解决呢。”他继续诱导道。
宋齐语有些动摇，她也不忍看着喻禾一直备受折磨。她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抗，受了委屈也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讲。
也许，徐姜秩真的能帮上忙。
她深吸一口气，内心做着思想斗争，纠结后还是将这些年来喻禾的遭遇统统和他说了一遍。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徐姜秩沉默良久。
宋齐语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伸出手道：“东西给我吧。”
“不用告诉她是我。”
“哦。”
她拿过药，说“那我就先上去了。”
她下来的时间够久了，怕喻禾会下来找，要是看见这一幕，不敢想会有多尴尬。
宋齐语调整好心情，一进门立刻转换成没心没肺地模样，举着袋子对着喻禾大声喊：“我回来啦。”
等了她太长时间，喻禾索性就调了碗百搭蘸汁，还是跟姑妈学的。
“怎么去这么久？”她把东西全摆出来，打开电磁炉的开关，牛油锅底的香味立刻就飘散出来。
“因为……”她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立马说道：“我去给你买药了啊。”
“什么药？”
“这里的。”她指了指喻禾的腿。
“我不是已经好了么？”她迟疑道。
她愣了一秒钟，马上反应道：“有备无患嘛。”接着她走到桌子前，转移话题道：“我都饿坏了，快坐下吃吧。”
“我去拿个杯子。”
“等会！”宋齐语想起徐姜秩的叮嘱，从她手中接过玻璃杯，又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罐气泡水递给她，“你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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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姜秩一直没走。
夜色戚戚，他蹲在路边，周身烟雾缭绕，指尖一抹猩红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