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她去山上也遇到过不少麻烦,受点小伤是常事,于是她很熟练地先用清水沾湿棉签, 再一点一点清理血渍。
接着将药膏化开慢慢涂抹在伤口上,她咬着唇, 有些吃痛。
今天搞得灰头土脸,身上到处脏兮兮的,头发上都沾了点泥土。
伤口不能遇水, 容易发炎,于是她洗了个头,又简单擦了擦身子才作罢。
即便是深夜,她精神还很足,一点困意也没有,便想着把照片整理一下。
对于喻禾来说,只要她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动起来,事情一多,就不会有空想其他的。
她开了一盏小灯,暖黄色的光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喻禾窝在小床上,穿着一件毛绒绒的睡衣,将今晚拍的照片导入电脑上。
她选了几张满意的作品后,又稍微修了修。困意来袭,她看了看手机,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她忙完已是后半夜。
等她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她拿起手机发现宋齐语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喻禾强撑睡意,给她回拨过去。
手机刚放在耳边,那边立马接通。
“你手机丢了?”
“没啊。”喻禾窝在床上,睡眼惺忪,声音里带着沙哑。
“你不会现在才睡醒吧!”
“嗯。”
“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今天起这么晚?”
“去山上了。”她想了想,“后来又去了医院。”
“医院!你出什么事了?”
“就是被虫叮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等着我。”
“不用——”
电话被挂断。
喻禾经常觉得宋齐语以后肯定是个非常称职的母亲,毫不夸张地说,宋齐语在把她当女儿养,经常嘘寒问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看了眼手机,又扔到一边眯了会儿,磨蹭了一阵才起床。
她正在刷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透过猫眼她看到外面的宋齐语。
敲门声急促且持久,喻禾连头发都没梳就出来给她开门。
“哪受伤了?我给你带了药。”
喻禾看着宋齐语提着两大袋子药,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无语。
“就腿上,很快就好了。”
“你可吓死我了。”她又意识到什么,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说:“喻伯伯不在家?”
喻禾嘴里全是泡沫,只摇摇头。
然后宋齐语瞬间恢复本性,将东西一口气全放到桌子上,躺倒在沙发上。
“这一趟可把我累坏了,快给我倒杯水。”
看在她这么不辞辛苦地赶来,喻禾也懒得跟她较真,洗漱完后去冰箱给她拿了一瓶饮料。
“昨天怎么想起去拍了?”宋齐语对她说道。
喻禾关冰箱的动作一滞,垂下眼睫没说话。
见她沉默,宋齐语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到底怎么啦?”
宋齐语和喻禾从小玩到大,对她无比了解,这时也看出她情绪不高。
“齐语,我去找张医生了。”她如实说道。
“张医生?哪个张医生?”
“就是高考结束后你陪我去见的那个。”
她拧瓶盖的手一顿,脸上神色一紧,有些着急:“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陪你去啊。再说了,你什么问题都没有,别胡思乱想。”
“就是看个医生,我自己可以的。”
“她怎么说?”
喻禾想了想,开口道:“倒也没什么,最主要的还是我得克服心理障碍。”
“你别听她瞎说,你人好好的,哪有什么障碍不障碍。”
她的眼睫扑闪,看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齐语,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宋齐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头雾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倏忽她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瞬间瞪大双眼,"你不会是因为徐姜秩才去的吧?"
她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对于她的反应,宋齐语倒没多吃惊。
她能看出来,喻禾对徐姜秩和对其他男生的态度,截然不同。
宋齐语突然有点热泪盈眶,没想到两人兜兜转转,最后还能遇到彼此。
她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喻禾,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哽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要记住,我永远在你身后。”
喻禾拍拍她的背,有点发笑:“怎么说的这么严肃,放心吧,我没事。”
她扯开话题,说“我爸今天不回来,晚上陪我睡?”
“好啊!”一听说能跟喻禾一起睡,她瞬间活跃起来,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