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开心地拍拍手,对喻禾说:“太好了姐姐。”
喻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过去快半个小时了,徐姜秩发现桌子上仍空无一人,不由得蹙起眉头,又往四周扫了眼,一无所获。
他这边忙着记录成绩,抽不开身。
随着口哨声响起,4×50米接力赛正式开始。
喻禾是第三棒,她站在所属位置上,下半身套着一个麻袋,两只手紧抓着袋子边沿,目不转睛地盯着后方的进展。
周围观看比赛的人不少,小孩子好胜心强,都在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加油呐喊,就连声音也要盖过对方。
喻禾看着第二棒一蹦一跳朝她这边来,终于要将棒子传递到她手中,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顺利拿到手。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喻禾努力地提着麻袋往前跳,小队的人都在给她加油助威,她有些体力不支,身体也越来越沉重,速度渐渐慢下来,却依然卖力地往前跑。
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近,不料,她的脚突然被麻袋绊到,整个人身体前倾,栽倒在地。
幸好穿的是长袖长裤,这才没有受伤。
看着原本在她后面的人一个个都超过了她,喻禾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提起麻袋继续往前跳。
终于将接力棒递到最后一个人手中,接着她重重地坐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脚踝处火辣辣地痛,怎么也站不起来。
汗水模糊了视线,刚涂的药膏融化也混合其中,刺得她眼睛生疼。
无助之际,她的身体倏地腾空,天旋地转间有人将她抱起,熟悉的木质香沁入鼻间,喻禾下意识搂紧他的脖颈。
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肩膀处,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仰起脸努力想要分辨眼前的人,却只能看见一道利落的下颌线。
“别动。”他说。
“徐姜秩。”像在确认是他,随后又加重些力度,搂的更紧些。
“我在。”
喻禾悬着的心瞬间放下,老实窝在他怀里。
徐姜秩走得很快,却很稳。
他将人放在椅子上,对医生说:“麻烦您看一下。”
正因运动会难免磕碰,校医随时二十四小时待命,以防突发意外。
没想到第一个接受治疗的就是喻禾。
那是一位三四十岁女医生,她问喻禾:“哪里不舒服吗?”
“右脚。”她艰难开口。
她慢慢将喻禾的脚抬高,徐姜秩也跟着半蹲下来,一言不发。她把裤脚往上提,然后发现脚踝处有一处擦伤,并且肿了起来。
女医生按了按那处,问她:“是这里么?”
她点点头。
“脚扭伤了,先拿冰袋救急,回去之后记得涂药,用热毛巾敷敷。”
“好。”徐姜秩应下。
待她走后,徐姜秩没说一句话,只用冰袋反复在她的伤口处滚动。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参加比赛的。”她盯着徐姜秩的头顶,弱弱开口。
“你是说,你的腿不听使唤偏要去的?”
“我不是这个……”她的话说到一半,脸上忽然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抬眼,却看见徐姜秩的脸近在咫尺,她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心脏毫无规律地砰砰乱跳,耳尖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片。
“闭嘴,自己拿着。”他不动声色地退开。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拿了一个冰袋,喻禾呆呆接住放在脸上,这才感受到痛。
原来他注意到她脸上被口罩弄出的伤痕,特意多要了个冰袋。
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过看着他一米八多的个子挤在张小板凳上,一脸冷淡地替自己揉脚,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她正闭目享受着特别待遇,殊不知刚才,那群小孩正忐忑地朝她走来。
“姐姐。”
一句姐姐将她拉回现实,她惊醒,看到四五个小孩围着她,每个脸上都带着不安。
她迅速将腿放下,与徐姜秩保持距离,仿佛两人压根就不认识。
他手中落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等待看戏。
喻禾想起比赛应该结束了,回忆起刚才自己的表现,肯定给团队拖后腿了,此刻也十分懊悔,说:“怎么样,成绩出来了么?”
那群小孩立刻齐唰唰说:“对不起!”
有的甚至要哭出来了,显然已经被教育过了。
喻禾被这阵势吓着了,问小绿:“怎么回事呀?”
“姐姐,王老师告诉我们了,你就是帮助我们上学的人,我们不应该非要你参加让你受伤的。”她越说越委屈,啪嗒掉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