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就算魏无羡当时因为阴虎符的缘故心绪不稳,可是当时她放在魏无羡丹田处的灵珠已经在逐渐地起作用了,单单是一个苏涉,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陈情的指令。
魏无羡厉声道:#魏婴(无羡) “那你又说他不是你偶然撞上的?自相矛盾!”
金光瑶道:#孟瑶 “我不否认我是故意告诉他穷奇道截杀之事的,可我只想着他和你素来不睦,又恰好遇上你被他堂兄找麻烦,多少要吃点苦头。我又如何能预见到魏先生你干脆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
魏无羡气极反笑:#魏婴(无羡) “你真是……”
突然,金凌大叫道:#金凌(如兰) “为什么?!”
他从江澄身边站起,眼眶发红,冲到金光瑶身边大声喊道:#金凌(如兰) “小叔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怀桑连忙扯住看上去像是要和金光瑶干架的金凌。金光瑶伸手想要摸一摸金凌的脸,却在还没触碰到的时候便急忙收了手。他反问道:#孟瑶 “为什么?”
他转向金凌,道:#孟瑶 “阿凌,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对人总是笑脸相迎,却未必能得到一份好颜色,而你父亲不可一世,人人却对他趋之若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为一人之子,你父亲可以闲适地在家陪着最爱的妻子逗自己的孩子,我却连和自己的妻子单独待得久一点都不敢,连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毛骨悚然,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去做各种事?”
#孟瑶 “为什么明明连生辰都是同一天,金光善却可以在给一个儿子大办宴席庆生的同日,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人一脚把另一个儿子从金麟台上踹下来,从最高一层,滚到最下面一层!”
他终于流露出了藏得极深的恨意,只是不是对金子轩,不是对魏无羡,而是对自己的父亲。#孟瑶 “阿凌,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金光瑶直起身来,神色自若了起来,#孟瑶 “我不是不想做个好人,我对我这个父亲还是有过期待的。曾经只要是他的命令,不管是害魏公子也好,护薛洋也好,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会去做。但你知道让我彻底失望的是什么吗?不是我在他心里永远抵不上金子轩的一根头发,或是他接回了莫玄羽,不是他连我抱你都不让,也不是他后来想方设法试图架空我,而是他某次又出去花天酒地时,对身旁的酒女吐露的心里话。”
#孟瑶 “你知道为什么这样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费一点点举手之劳,给我母亲赎身呢?很简单,因为麻烦。我母亲等了那么多年,在我面前为他编织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构想了那么多艰难的处境,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两个字:麻烦。”
#孟瑶 “他是这么说的:‘赎身,不可能,女人最麻烦了。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如果给她赎了身,那这辈子就纠缠不清了。
#孟瑶 “‘儿子?唉,不提了。’”
金光瑶记性极好,如此一字一句复述来,旁人甚至能想象出金光善说这段话时那醉醺醺的神情。他笑道:#孟瑶 “二哥,你看,我这个儿子就值四个字‘唉,不提了’。哈哈哈哈……”
幕后真凶
蓝曦臣眉目间有痛色,道:#蓝涣(曦臣) “纵使你父亲他……可你也……”
终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判语,欲言又止,叹道:#蓝涣(曦臣)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金光瑶跪倒在地上,边笑边道:#孟瑶 “是没有用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说到“人”字时,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根红色的琴弦套上了金凌的脖子。
金光瑶眼角还挂着泪珠,沉声道:#孟瑶 “别动!”
这下真是猝不及防,江澄吼道:#江澄(晚吟) “魏无羡!你不是已经缴了他的武器吗!”
情急之下,他竟然直接对魏无羡喊话,语气与少年时如出一辙,魏无羡也喊道:#魏婴(无羡) “我的确是把他的琴弦都缴走了!”
总不至于金光瑶修为已经高到可以凭空化物!
蓝忘机则一眼看出玄机,道:#蓝涣(曦臣) “他藏在体内。”
其他人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金光瑶侧腹处的白衣上有一团红晕,正在渐渐扩散。这根琴弦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它是血淋淋的。魏无羡之前当然搜不到它,金光瑶没有把它藏在身上,而是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等待一番话说下来,引得蓝曦臣情绪被他波动,旁人注意力也被转移,又激得金凌冲上前来靠近他,时机成熟,这才趁人不备迅速以手指刺破腹部,将它从体内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