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晓星尘,他们明明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久到他已经认为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他要劝自己放下?为什么?
他不懂。薛洋虽然通晓人性,但是他却不知人的性格大有不同,有的人为了痛快而报仇雪恨,有的人却坚信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放下才是真正的解脱。
薛洋从没有过真正当朋友,没有遇到过真正对他好的人,他不懂有些人认为,放下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事情。
他躺在义庄里唯一的一架床上,一动不动,却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直到天光微亮之时,晓星尘轻手轻脚微弱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才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叫醒他,之时在他的枕边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薛洋干脆继续闭眼装睡。
装模做样,不管是装作什么模样,薛洋都能装的惟妙惟肖,是以晓星尘根本就没发现他还没睡。等到晓星尘离开了,他才睁开了眼睛,只见干枯的稻草枕旁,放了一颗小小的糖果。
薛洋对着那糖翻了个白眼儿,他乾坤袋里的糖果要比这个好看的多也好吃的多,他才看不上晓星尘的糖呢。
可是不过几秒钟,他便又像做贼一样, 瞥了一眼周围,迅速地伸出手去将糖纸拆开,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糖,都好甜呀。
无题
围炉夜话那晚过后,晓星尘每天都会给他们两个人发一颗糖吃。阿箐和薛洋之间,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
尽管两个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是看在晓星尘的面子上,两人还是勉强端着和善的假象。
日子又平和的过了许久,很快就是冬日了。这个地方虽然破旧,但是好在入冬以前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柴火,屋顶上的漏洞也已经用茅草都填上了,勉强可以度过寒冷的冬日。
唯一让阿菁不满的是,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就到冬天了,明明需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个坏东西却好像反而懒了下来。
这倒也不能怪薛洋,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是吃饱穿暖,每天都有糖吃罢了,如今愿望都视线了,他反而顿时松懈了 下来,眷恋如今的温暖,眷恋烟火的气息,一旦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地方,他就会觉得外面的寒风好像是在叫醒他的美梦一般。
所以他宁愿被这个小瞎子骂,也不想从这儿离开。
一围到火堆旁边裹着破棉被就是一天。阿菁不止一次和晓星尘抱怨:#阿菁 “还没到冬天呢,你看那个懒家伙,好像已经开始要冬眠了一样,他是毒蛇还是熊瞎子,怎么这么懒?”
薛洋依旧裹着他的破棉被,窝在火堆旁边,吸吸鼻子不听阿菁那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进献谗言。
晓星尘也一如薛洋所想,并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摸了摸阿菁的头道:#晓星尘 “阿菁,他伤本就未愈,这两天天气骤凉,想必他身体不适,便多体谅他一些。”
阿菁怎么会被这样的劝慰说动,还是不高兴的嘟囔道:”#阿菁 他前两天明明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再说了,他不是说自己是被打大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借口身体不适偷懒了?“
晓星尘自然听到了阿菁的抱怨,他既没有训斥阿菁也没有责怪薛洋,反而像是哄孩子一样和阿菁讨价还价的讲这条件:#晓星尘 “不如这样,这几日你多担待他一些,我每日便多给你一粒糖果吃怎样?”
也难为晓星尘这样不会讨价还价的人,出门买菜都被卖菜的人沾点便宜,只能靠薛洋跟着,威胁那些商贩他们才能成功的买到菜,这样的人竟然能相处这样有用的办法来,不愧是在抱山散人门下常年带师弟师妹的师兄。
不过薛洋听了这话反而不满意了,也没办法当做事不关己的样子窝在被子里烤火了。
他嗖地一下从被子里窜了出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晓星尘的面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的样子。
他委屈道:#薛洋 “晓星尘,我不偷懒了,我明天就跟你出去,帮你抗剑也好,跟着你打杂也好,你不能厚此薄彼给她两块糖只给我一块儿。”
明明还有好多糖没吃完藏在乾坤袋里每天都要数数的人,却非贪图晓星尘给的那一块最普通的糖果。
晓星尘忍不住笑了笑,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鲜活了起来,#晓星尘 “好,阿菁你听到了,他明日也要随我一起出去,所以你们两个一人两块糖好不好?”
真的像养了两个刚刚断奶不久的孩子一样,想要引起家长的注意一般、照顾孩子的感觉,晓星尘早有体会,这会儿也算得心应手。
晓星尘说话算话,尽管现在外面的糖卖的不算便宜,第二天一早,薛洋和阿菁起床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各自床头放着的两枚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