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握了握拳,一只脚都踏出山门的时候,突然转回身来。又走到了蓝阮的面前,将一个古怪的绣囊递给了蓝阮。那绣囊长的颇为怪异,上面绣着一坨一坨粗粗的绿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块儿白白的东西,从那一滩白乎乎的东西上的两个红点儿和长长的触角可以勉强认为那是一只兔子。
这是蓝阮在姑苏蓝氏初学刺绣的时候送给蓝湛的。她除了做饭,其实对女子应会的技艺一窍不通。
缝缝补补也是被关在断崖之后,为了不让自己衣不蔽体,勉强拿外衣补中衣,拿中衣补里衣,最后只剩下一件里衣。所以刺绣是来了姑苏蓝氏之后才开始学的。
头一次学刺绣的人,怎么可能绣什么像什么?这一摊兔子吃草,就是她第一次绣的东西,想不到他竟然用到了现在。
##蓝阮(琬琰) “这是,什么?”
蓝阮结果那个丑不拉几的绣囊,竟然沉甸甸的,拉着她往地上拽的感觉。
#蓝湛(忘机) “银子。”
她什么时候表露出自己没钱的样子了?难道是因为,方才吃饭的时候是蓝湛付的钱?他不会是以为她和魏婴是故意逃避买单才跑的吧?
蓝阮连忙摆手拒绝道:##蓝阮(琬琰) “那个,我有钱的!今日只不过是恰好没拿下山而已。”
#蓝湛(忘机) “你方才,想抵了它。”
蓝湛的眼神看向了蓝阮的腰间,语气中是除蓝阮和蓝曦臣以外没人能听出的控诉。
蓝阮顺着蓝湛的视线看去,腰间挂着一枚玉佩,那正是他送自己的及笄礼。
##蓝阮(琬琰) “怎么可能?这可是你,”
话说到这里,蓝阮不知怎的突然的傲娇了起来。##蓝阮(琬琰) “这玉虽好,可雕工生生毁了这玉,除了我哪有人要的?”
#蓝湛(忘机) “嗯,知道了。”
##蓝阮(琬琰) “你知道什么了?”
她说的明明就是气话,他还说知道了。她哪有嫌弃这玉的意思?她明明宝贝的不得了!
蓝阮这样逼问又让蓝湛哑口无言,默不作声。
##蓝阮(琬琰) “好了好了,你总是这样!做什么都让别人猜。若是我猜不到呢?”
#蓝湛(忘机) “你不会。”
这个人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别人的心里乱做一团。偏偏他还是那副雅正端方的模样,就是这样才让蓝阮总是觉得无奈。
#蓝湛(忘机) “我走了。”
##蓝阮(琬琰) “嗯。”
她成功了,成功忍住没有将不该说出口的话说出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蓝湛说完那句话,像是没有留恋一般的转身离开了蓝阮的视野。他一走出蓝阮的视线,蓝阮眼眶中的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慢慢的连成了串,掉落在眼前那片属于乱葬岗的荒芜的土地上。
她好像越哭越难过,慢慢的都没了直挺挺的站着的力气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头埋在臂弯里,小小的一团,哭声却极大,让不远处站着的蓝湛几乎要忍不住冲过来,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个假装坚强的小姑娘已经在他面前努力的憋着不哭了,他不能出去,不然她的努力都白费了。
哭了好久,突然有一个小小的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阿苑 “阿阮姐姐,羡哥哥让我来叫阿阮姐姐吃饭。”
听到是阿苑来了,蓝阮立刻擦了眼泪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来。
阿苑不知是已经学会了如何洞察人的情绪,还是本质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他看着蓝阮通红的眼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惊小怪的叫喊着羞羞,而是可爱的说了一句,#阿苑 “阿苑偷听到一个秘密,今天有很多好吃的。”
蓝阮又擦了擦脸,挤出一个笑来,##蓝阮(琬琰) “是吗?那我们回去吧!”
她抱起阿苑往山上走,阿苑似乎是看到姐姐已经没事儿了,已经笑起来了,便又问了一句,#阿苑 “有钱哥哥呢?”
##蓝阮(琬琰) “有钱哥哥?是谁?”
#阿苑 “有钱哥哥就是有钱哥哥啊!”
(皮一下,,#肖战 不会说的是我吧?
)
想了想腰间那个沉的发坠,起码有好几斤的钱袋子,这有钱哥哥的称呼倒是足够名副其实。就是希望他回去不要受罚,即便是受罚也不要太固执一定要记得上药。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懊恼,方才怎么不叮嘱他一下,蓝湛那种性格,受伤了一定会硬抗的。想到这里,她对于自己受困于此的局面又觉得有些愤恨了。
一路上想东想西,终于上了山,山上却与以往不同的点了许多红彤彤的灯笼,魏婴就站在殿前的空地上来回徘徊着,一看到她抱着阿苑走来,带着他招牌见牙不见眼的灿烂的笑容接过蓝阮手中的沉小子阿苑,忽略了她红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