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马尿就把自己以前干过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褚沉。
现在对方得意坏了吧？
毕竟当初他真的很装，每次都装作一副和褚沉有仇的样子，动不动就惹麻烦、偶尔挑衅，结果背地里搞暗恋那一套。
这算怎么个事儿。
“酒后说的话……”纪随有点想赖账。
褚沉径直打断，“你是想说话不算话吗？”
“换句话说，难道你是想否认喝醉说过的话其实是假的吗。”
纪随无法反驳。
甚至没办法撒谎说那些话都是假的。
16.043就赤裸裸摆在那里，按照他解释的方法去查，能够查到各种蛛丝马迹。
纪随喝醉的时候理直气壮地问：“难道这不明显吗？”
当然不明显。
就是因为这些不明显他才敢摆在明面上成为社交平台的网名。
所谓的爱意就像是藏在夜晚里的孤独，一到白天就会被阳光消灭得干干净净。
他希望褚沉发现，又希望褚沉不要发现。
认知自己喜欢上褚沉是在和对方闹掰后的第二年，当时还没分化，明明已经对褚沉疏远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
直到某天晚上做了个梦，直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纪随意识到这份感情需要隐藏、清除，所以那日之后便宣布和褚沉成为死对头。
可惜低估这份喜欢的保质期，没想到经过十几年的长跑依旧屹立不倒。
“我承认，”纪随掀起眼眸注视着褚沉，一字一句地说，“那些话都是真的。”
“可是我不想追求一份没有未来的感情，或许藏起来我很快就可以忘记。”
或许那句“谈恋爱”是真的说过，只不过他忘记了而已。
褚沉问，“谁跟你说没有未来？”
纪随闻言，凝视着对方，心脏在此刻像是被人高高挂起来等待着宣判生与死。
褚沉，“难道这三个月你一点都没意识到吗？”
纪随深思两秒摇头。
褚沉漆黑眼眸低垂凝望着坐在床上的Alpha。
“真的没发现我的每一个举动的意义吗？”
纪随心尖微颤。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垂敛眼眸避开褚沉的视线。
头顶继续传来褚沉的话：
“在知道你暗恋我的时候，其实有点小意外，因为像你这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可能会玩暗戳戳，按照性格，应该是主动、大胆的表白。”
纪随也觉得。
他的性格从来不是会藏着掖着的性格。
当初也想过，后来觉得可能是不敢失去才会选择做缩头乌龟的胆小鬼。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褚沉继续说，“当初后来没主动继续纠缠你，是担心你只想和我做朋友，如果发现我对你肮脏的心思肯定到时候别说死对头，估计连你的人影都见不着。早知道你当初对我有好感，应该拐走你和我早恋。”
“每天逮着你去校门口的巷子里牵手、拥抱、接吻。”
“教你写作业，错一道就给教育你。”
纪随：“……”听着还挺心动的哈。
褚沉知道两人这么多年积攒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占据着怎样的份量。
纪随这个人看着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则占有欲比谁都强，会担心给他添麻烦所以敬而远之。
宁愿舍弃也不愿意“将就”。
褚沉不想当被丢弃的人，所以两人之间关系的主动权要掌握好，能够拉近彼此的感情。
“你……”纪随犹豫一下问，“也喜欢我吗？”
“也”字用得极其精髓，从言语方面表露出对褚沉还残留着喜欢。
褚沉说，“不明显吗？”
“我以为从我提出和你结婚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给你讯号。”
纪随心脏漏了一拍。
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层中一阵恍惚。
像是喜悦，像是得偿所愿，又像是漂浮多年以来终于看见一艘能拯救他的船。
结果煽情的气氛被纪随一句话弄得让人哭笑不得。
“可能我没装wifi，信号不好，没收到你发送的讯号。”
褚沉哑然失笑。
纪随突然想到一件事，“去研究院那天我在车上不是做噩梦了吗？”
褚沉记得，点头。
纪随说，“梦到丧尸是假的，其实我是梦见纪明和苏敏杀害我妈妈，我想找你陪我去警察局，但是无论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应，我们好像不在一个世界。后来画面一转，看见你和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结婚，你和我说，‘纪随，我要结婚了，以后不要再喜欢我’……”
后来，他被淹没在海水里。
这个世界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也没人伸手来抓他一把。
整个世界都漆黑到让人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