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裴樱又去教育自家亲哥,“好不容易放假,对你老婆好一点!”
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目光,猛然触及他们身后——两间卧室都开着门,都有人住过的迹象,是新婚夫妇没有睡在一起的第一手证据。
裴樱眼睛瞪大,牙齿咬着下嘴唇,话痨如她也突然语塞,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盛秋云听见楼上有说话声,却不见人下楼吃饭,只好自己上楼瞧一眼。这一瞧,人就不免愣在那里。
她默了默,关切问道:“怎么刚结婚就睡两间?闹别扭了?”
林姰无奈,她昨天的确是想防患于未然睡一间的,但裴清让不肯啊。
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亲都不给亲了,这哥看起来冷峻肃杀让人不敢造次,还长了一张过分英俊让人念念不忘的脸,其实纯情得不行。
只不过,第一次想要并且主动亲吻一个人被拒绝,她心里别扭,可再别扭也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所以对上奶奶关心的眼神,她小声:“没有。”
与此同时,是裴清让说“是”:“我的错,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她不可思议抬头,目光错愕。
清晨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落进来,男人侧脸、脖颈都在明亮的光线里,透着一种刚睡醒的懒散,带着鼻音的声线格外勾人。
盛秋云苦口婆心道:“再闹矛盾也不能分房间睡啊,分着分着以后就真分了……”
裴清让应声,语气冷而乖:“奶奶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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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姰一天都没怎么跟裴清让说话。
倒不是她故意,是想亲人家被拒绝,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虽然不是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女生,但也难免别扭尴尬,还隐隐有点赌气和不服气,甚至还忍不住去揣测,如果是他那个白月光,肯定不会被推开,这样想着想着,人就有点气呼呼的。
好在,他有一个足够可爱的妹妹,还有一只足够可爱的狗狗。
白天,林姰给妹妹和狗狗拍照,下午又出去逛街,一天下来开心充实,把不给亲的那位抛之脑后,晚饭后就回了房间。
他们分房睡的事情已经败露,那就败露好了。
林姰趴着,脸埋在柔软的棉被里,闷闷地想。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转头去看,刚才房间门没有关上,狗狗从门缝里钻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篮子。
林姰起身,盘腿坐在床上,烟味不自觉弯下去,用逗小孩儿的语气说:“你怎么来找我了呀?”
她揉了揉狗狗的脑袋,又去看它钓进来的小篮子。
只见里面放着她喜欢的点心,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那字迹俨然收敛笔锋,俊秀极了。
上面写着:“想去看烟花吗?”
没想过他会主动低头,林姰从床上跳下来去开门。
走廊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晕染开来,勾勒出那人清瘦修长的身形。
男人后背靠墙,两条长腿非常扎眼,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声音,眼神轻轻淡淡地瞥过来。
林姰的嘴角已经在上扬,偏偏还要咬住,若无其事问他:“在想什么?”
她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跟狗狗非常像,清澈透亮却又很水润……像带着委屈似的。
是她的错觉吧?
“我在想,怎么有人一天都不跟我说话的。”
那声音一如往常冰冰冷冷,落在耳边,在心底柔柔化成水。
林姰瞬间心软,忍不住责备自己——不给亲就不给亲,你冷暴力人家做什么?他都长这么好看了!
难怪有人说找太帅的男朋友、看见那张脸就无法生气了,她现在俨然是个被美色迷惑的昏君。
于是“昏君”开始哄“美人”开心,语气轻缓:“我早上说了啊,你问我睡得好不好的时候,我说‘嗯’。”
裴清让凉飕飕睨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同样的问题,裴樱问你你说了十二个字,我就只有一个‘嗯’字。”
这人怎么幼稚起来……
怪可爱的啊。
外面已经有烟花升上夜空、炸裂的声响,林姰上扬的嘴角彻底咬不住了,眉眼折出漂亮的弧度:“想看烟花,和裴清让一起,就现在,十三个字,可以了吗?”
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嗯”了声,林姰想也没想拉住他的手腕往楼下冲,出门之前又被人拎回来:“穿上外套。”
祝余写小说,偏爱两种类型:有少年感的爹系,和爹系的少年,裴清让冷脸温声给她披上外套的这一刻,她觉得他应该介于这两者之间——会照顾人,又很有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