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原来与现今皇位上端坐的那位并无二致，同样都算不上什么好人。整个江家，细细数来，竟是找不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江沅自嘲地笑了，紧接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无声地落下。
江沅，江家没有一个好人，你的善良不能替父母报仇，不能拿回失去的东西，不能保护好妹妹。
而且江家……也没有好人。
只有权利，只有权利可以掌控话语权。
江沅拿出笔记本，刷刷写上一行字。
你叫江沅，上一任皇帝的儿子，你一定要杀了现在的皇帝，还有所有侮辱你的人。
深夜，江沅敲开了研究院院长的门。
“老师，我想让你帮我把今天之前所有的记忆全部提取出来。”
“然后您把这个笔记本给我看……”
江沅倒在实验台上，脑海里回忆起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我们小殿下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殿下以后一定会很爱帝国的民众对！”
“父亲，我会让帝国所有民众都过上好的生活！”
“母亲，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阿清，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在这个夜晚，江沅决定丢掉所有的人性。
成为坏人的第一步，是抛弃善良的自已。
第127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江沅捂着头跪在了地上。
江清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也没有感到任何快感，反而把脸别到了一边。
江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蹲下身子，试图靠近江沅。
“你……还好吗？”江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了江沅颤抖的肩膀上。
江沅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复下来，缓缓抬起头，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法言喻的梦魇。
“我……没事。”江沅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
江清默默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杯温水，递到江沅面前，没有再多说什么。
江沅感觉一股腥甜的味道上涌，嘴里顿时咳出一口鲜血。
你都……干了什么。
曾经的记忆如利刃般撕扯着他的大脑，与现今记忆中那些恶行相互纠缠，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裂。
江清不想再看下去，踏过江沅想要离开。
江沅却抓住了她的裙子:“阿清，是哥哥对不起你。”
江清看着江沅再次蹲下身，替江沅擦干泪水:“哥哥，母亲告诉我，这个宫殿是她生下我后，你第一次见我的地方。今天在这里，我也最后一次见你。”
“江沅，我不会再恨你，我也没有哥哥了……”
池潇阳和江郁尘在门外等了很久，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听得八九不离十。
江郁尘也没想到父亲新娶的皇后，居然会是他的……堂妹。
等到阿清出门，江郁尘上前拥抱了她，没有叫她皇后，也没有叫她堂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告诉她。
“江清女土，你做的很好。”
江清放松了身体，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可怜的女孩，终于完成了她人生的自救。
江郁尘轻轻扶着她的肩，温柔地提议陪她一起走回寝宫。刚从门后出来的江沅，一眼便望见了这温馨的一幕。
他后退了一步，心中的勇气已荡然无存，不敢再向前半步去打扰，却不慎再次撞进了池潇阳的视线中。
江沅:“……”
池潇阳叹了口气，转身也想离开。
江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叫住了池潇阳:“池……潇阳，我有话和你。”
江郁尘和江清也听到了江沅的话，纷纷停下了脚步。
江郁尘看向池潇阳，池潇阳则抬头凝视着夜空。片刻之后，他最终还是对江郁尘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对江沅说：“你有什么话，就过来说吧。”
江清拉了拉江郁尘的袖子，眼神示意，让江郁尘留下来陪伴池潇阳。
随后她独自转身离去，心中满是决绝，不愿再多看江沅一眼，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秒。
场面又成了令人尴尬的三人修罗场。
江沅垂下了眸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池潇阳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江郁尘开了口：“没有。”
江沅动了动嘴角，眼眶里泪水模糊了眼睛:“池潇阳……你都记起来了吗？”
池潇阳已褪去了往昔那股邪性与张扬的气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