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非得在这里同我打一架我也没意见。”双方离得很近,他视线带着威胁的意味,冷冷撇过去,“但是师姐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林朔眼角轻轻抽动,最后蓦地挣开他,勉强平复情绪:“瑶持心呢?”
*
一炷香后,林大公子站在秘境的厢房内,看着榻上睡在奚临身体里的大师姐,陷入沉默。
而旋即,他听着旁边瑶持心体内的奚临解释完来龙去脉,一时更为沉默了。
林朔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回了一趟仙山,突然就多出这么多的变故。
他当下竟不知要先对两人这状态表示吃惊还是先操心操心他们揽下的这些破事。
短短七日,七日!
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林大公子禁不住抚了抚额,好像一路御剑的速度过快,自己此刻脚下有点虚浮。
他一面把手放在瑶持心头上查探她的神识状况,一面去找殷岸问责:“大长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好好上上心吧,别躲屋里不出门了,你好歹是个长辈,看看他俩成什么样!
“一个大姑娘一个大小伙子,这是肉身又不是衣服,能随便乱穿的吗?!管管他们行不行!”
说完意识到自己摸的还是奚临的脑袋,瞬间更别扭了。
对面贴墙而站的殷长老自认理亏,愧疚地搅动着大拇指,老老实实地垂头听训。
林朔瞧着二人乱七八糟的现状就觉得自己迟早会折寿。
他颤抖地手指指这个,再指指那个。
“看这,这像话吗!?”
何止是不像话,简直有伤风化、有辱门风、不堪视听!
“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究竟谁教你的,谁许你对她用的——”
后半句问的是奚临。
躺在榻上的瑶持心适时开了口,拧起眉嫌他烦:“是我教他的,我让师弟帮我应付下午的狩猎……唉,林朔你能不能别嚷了,你一进屋就那么大嗓门,嚷得我脑仁疼。”
她是病人,这会儿属她最金贵。
果然大师姐一哼哼,林大公子也没工夫再细究此间种种,听她出声就是奚临的嗓音,额头的青筋不由直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行了你,神识受伤就自个儿养着吧,少说两句。”
末了朝奚临一抬下巴:“赶紧把身体换回来。”
“不要……”瑶持心拦住他,“师弟要代我出席拍卖场的。”
林朔二话不说就反对:“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你的身体,成什么体统!”
“那好吧。”她晕头转向地试图坐起身,犟得不行,“我自己去。”
奚临终于忍不住皱眉:“你别再闹她了。”
林朔:“……”
怎么还成他的错了?!
林朔眼见瑶持心这强撑精神的模样实在没办法,只得头疼地松口:“好——行行行,你就在这儿躺着,换来换去也伤神识,我跟他走一趟。”
事已至此,留着她在干净的灵台上更利于伤势恢复。
“别的,等完事儿之后再说。”
林朔把秋叶梨叫来,将瑶持心暂时交给她照料,自己只好牵着变成了大师姐的奚临,万分不适应地赶去拍卖场。
两人前后走出秘境时,他仍旧不放心地叮嘱:“喂,我警告你,手脚放规矩点,可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
奚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忍着脾气没发作。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姓林的不去当大儒真的是凡间士子的一大损失。
他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还击:“林师兄总喜欢把别人往这方面揣测,是因为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吧?”
言罢遂朝他递去一个堪称轻蔑的冷嘲笑意,眸中的神色意味深长。
“淫者见淫,看样子,师兄脑子里的脏东西还不少。”
林朔:“……”
林大公子给他噎了个语塞,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好一会儿才在后面替自己辩解:“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诬赖我清白!”
“我没那么想过!”
于是当瑶持心昏昏沉沉修养神识期间,家里的两个男人正相看生厌,双双不对付地来到了拍卖场。
第三天的拍卖只持续一个时辰,余下的一个时辰是狩猎时间。
仙市的几位东家为了回馈八方来客,每年都会安排一处满是灵兽的秘境供修士们自行围猎,但凡猎杀到手的灵兽,无论品种贵贱,通身血肉一概归其所有,是个能蹭吃蹭喝的好时机,是以很受散修们喜爱,每年这日皆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