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梅洛彼得堡始终是依附枫丹的,他也是合法的枫丹公民,和执政者搞好关系总没错。
他让看守先等一下,往那维莱特那边走去,不卑不亢的打招呼,“那维莱特阁下。”
“莱欧斯利先生,不必这么客气。”那维莱特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还没恭喜你出狱以及拥有一份新工作。”
“谢谢您。”莱欧斯利将手放在胸口弯腰。
开口就说工作,看来最高审判官大人并不是无事在这吹冷风发呆而是专程在这等他,要是能再为他提供一点帮助就好了。
他厚着脸皮开口,“梅洛彼得堡的事务比我想象的复杂,和沫芒宫有关的我真摸不到一点头绪。”
“我会安排人协助你处理。”
“那和生产有关的……”
“是梅洛彼得堡的内务,需要你自己解决。”那维莱特停顿一下,出于好心提醒,“刚刚那位马塞尔是机械的方面的天才。”
梅洛彼得堡的生产正是用一些机械生另一些机械。
“哦?”莱欧斯利为拉进自己和审判官阁下的距离,笑着问,“送我的上任礼物?”
那维莱特沉默一瞬,声音如风平浪静的水面无一丝波澜,“你在指控我让马赛尔炸毁科学院?”
“没有!”莱欧斯利吓得音调都拔高了,见那维莱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像不是在阴阳怪气才呼了口气说:“开个玩笑。”
最高审判官工作时冷峻严肃,私下让人琢磨不透,交流起来太费劲,莱欧斯利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溜了。
此刻夹雪的寒风吹过,带来女孩的凄惨的哀求声,像一出相当悲惨的歌剧。
“求求你们了,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吧。”
莱欧斯利顺着声音看去,是刚刚坐在他旁边女孩,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圆圆的眼睛泛红发肿,看着我见犹怜。
守在门口两个看守面对如此惨状似乎有点动摇,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莱欧斯利点头。
遥远的眼神交流逃没逃过最高审判官的眼睛,他持不同意见,“这样似乎不符合规矩。”
“说两句话而已,无伤大雅。那个女孩估计是马塞尔的未婚妻,我现在给他行个方便,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好说话。”莱欧斯利说完意识到不太对,“这不犯法吧?”
“没有明确禁止这种行为的法条,不过,”那维莱特示意他看过去,“似乎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小屋子中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将女孩推出门,女孩一个趔趄扶住门框才站稳。
接着马塞尔暴躁的声音几乎要震碎耳膜,“滚,你这个蠢货,我死在梅洛彼得堡也不想再跟你说话。”
女孩又拍了几下门,无果,顺墙壁蹲下委屈的抱住自己,默默抹泪。
能炸了科学院的人才,可以想到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可对女士这样还是太过分了。
莱欧斯利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心,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溜走,于是和那维莱特说过去看看。
小屋子门口。
冰凉的墙壁隔着薄薄的裙子带走背部的温度,霍莉打了个喷嚏,刚刚出来的太着急,忘记穿外套,再不去穿衣服今天估计会感冒。
感冒就感冒吧,反正她前途已经一片黑暗,病死算了。面前光线忽然一暗,尚带体温的灰红色外套从天而降,将她完全包裹在淡淡的茶香之中。
她抬头,是刚刚那位先生,他腰间挂着银制手铐,好像刚才两个看守也是得到他的许可才放她去和马塞尔说话的,他是梅洛彼得堡的人。
“谢谢。”她朝他伸出右手,“霍莉·里夏尔。”
莱欧斯利轻握她的指尖,“莱欧斯利。”
霍莉吸吸鼻子,眼眶再次变得湿润,泪汪汪的望着他,“莱欧斯利大人,我可以和马塞尔一起去梅洛彼得堡吗?”
莱欧斯利觉得她可怜但摇头,“梅洛彼得堡可不是什么旅游景点。”
“那我要怎么才能去梅洛彼得堡?”
“翻翻枫丹法典?”和审判官大人说了几句话,新任的监狱长法律意识猛涨,“开玩笑的,我没教唆犯罪的意思。”
霍莉想说自己也不可能犯罪,她靠着的墙壁突然被从里面拍得震天响,马塞尔等得不耐烦了。
“梅洛彼得堡的人,聊够天没,走不走了?”
第一次见这么想去坐牢的人,莱欧斯利一把拉开门,刚刚距离受控席太远,他现在才看清马塞尔的正容。
是位很周正的先生,眉眼俊朗,仪表堂堂,倘若在别的地方遇见,决想不到他是这么暴躁的人。
莱欧斯利冷着脸摘下腰间的手铐,“可以了,先生,伸手吧。”
马塞尔配合的举起双手,任由手铐夺走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