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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准时到来,窗外的烟花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小景轻声地对裴洛洛说:“新年快乐,姐姐,该起来看烟花了。”
十几秒后,裴洛洛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醒醒。”他说着抬手轻轻贴着她地脸颊,“不醒也没关系,这场烟花我替你看完好不好?”
过了一会,裴洛洛挣开惺忪的眼睛,看向他轻声说:“不好。”
“嗯。”他笑着看向裴洛洛。
她坐直身体,边站起来边伸了个懒腰:“愣着干嘛,去看烟花了。”
裴洛洛说完便率先往阳台走,他应了声好后,快步跟上和她肩并肩走。
她拉开玻璃门后,夹杂着烟花声的寒意迎面向她扑来,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裴洛洛转身主动抱住身侧的小景,轻声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啊,小景。”
他应了声嗯,抬手搂住裴洛洛回了一句:“新年快乐,姐姐。”
他看着升到高空中绽放的烟花,语气郑重地说:“祝姐姐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大吉大利,辛福安康……”
那时,他说了好多好多祝福词,多到让裴洛洛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她想也许这些话是这些年欠下的,也许他是想将未来几年的通通说完。
原来我们的每次见面都弥足珍贵。
第21章
半个小时过后, 远处已经没有'砰砰'烟花声,四周杂乱声再次在他们耳边出现。
裴洛洛顺势松开小景,说:“我冷了, 我们进屋吧。”
他应了声好,松开裴洛洛,微微低头半阖着眼,侧着身子让她进去:“我来关门吧。”
裴洛洛应了声嗯,就没在说什么,她懂小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消耗刚才那些情绪。
但她走进去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洛洛进去后,他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呼吸了几次,才进屋关好门。
他快步走到沙发时, 并没有见到裴洛洛的身影,于是一边叫她,一边环顾四周,直到听到她的声音从一间房间传来:“我在这里,小景。”
他应了一声嗯, 快步往那里走。
一进屋,他就率先注意到满面墙的乐器,他张了张嘴,神情震撼,这5年来,姐姐学了这么多乐器吗?
“这里,这里。”坐在地毯上的裴洛洛喊他过来。
“嗯。”他走过去, 好奇地问,“姐姐,你的这些乐器……”
“只是一些弦乐器收藏品而已。”裴洛洛解释,“我会的不多,没有多少时间去学新的。”
他点点头,接着看向裴洛洛怀里的吉他:“姐姐这是要给我表演吗?”
“嗯,以前就说过。”裴洛洛说着微微低头,抬手拨弄一下吉他,“那个账号你知道吗?”
“嗯,一开始没有找到,后来发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在裴洛洛身边坐下,“姐姐,为什么只放半首歌呢?”
裴洛洛一时哑语,她总不能告诉小景自己因为赌气吧,想了想她说:“整首留着当面唱更好。”
顿时,他眉眼弯弯:“我也觉得。”
裴洛洛回了他一个笑,就没在说话,而是清了清嗓子,拨弄起手里调好音的吉他,在灵活的手指下,一道灵动的声音响起。
他瞳孔微张,呆呆地张开嘴,无声地说出歌名,“winkle winkle lile sar(小星星)。”
这是他第一首听她弹唱的歌,也是那个账号发布的第一首歌,没想到时隔5年,她会在自己面前表演整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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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裴洛洛那年起,小景就逐渐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即使他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再好,他在那群人眼里永远都不如那个人(季向景)。
但他想要醒过来,去见他的姐姐,去实现跟她立下的约定。
为什么一定是她呢?
可能是因为他将她视为失而复得的'绿色玻璃珠',也可能是他被她的歌声给吸引住,还有可能是他想有一个朋友,一个自己认可的朋友。
他注意了她很久,直到自己能够在沙子里建好小房子,直到他能够鼓足勇气,他才敢主动跟她说话,一遍又一遍喊她:“姐姐。”
之所以那么喊,一开始只是为了示弱,后来成了习惯,再后来成了牵挂与不舍。
在分开的这五年里,他每次醒来都会问云念:“姐姐在哪里?”
一开始云念不会跟他说,任何关于裴洛洛的事情,直到他开始用逃跑或者绝食又或者拒绝治疗,一次又一次地逼她妥协,她才叹着气为他找来裴洛洛的照片。
他将那些照片收集在一本小相册内,在'治疗'的那段时间里,他会待在病房里,时不时翻相册,在纸上给她写着一张又一张寄不出去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