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
落羽腾地挺直脊背,看向声源,面上霎时被撞破的窘迫。
“尤安,好久不见,”月荷恢复了温雅得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上将,”尤安看向旁边的落羽,“裴先生,新年快乐。”
到如今,尤安再也无法忽视落羽的存在,他已经如一根刺深深扎在尤安心上。
如果说之前的上将,确实对落羽上心,那么现在呢?答案显而易见。
原本尤安以为最难接受的,是和月荷的婚姻告吹,是无法做她的枕边人。
月荷发现他的越界,找借口将他调离她身边后,在无法抑制的思念中,他想出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月荷不爱落羽。
而月荷也不会爱上落羽,首先落羽如今的身份,对月荷没有任何前途上的助益,另一方面,落羽只是个娇弱的omega,月荷崇拜力量和强悍,不会对这种人倾心。
正是有这样的理由,他才能在无法看到月荷的地方坚持下来。
可眼下,他看到的又是什么?
从月荷进入宴会,尤安就看到了她,被迫看到了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落羽。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或许应该说,什么时候月荷允许落羽对她这么亲密了?
不但如此,月荷竟然还给落羽拿蛋糕,在公开场合,还黏黏糊糊,私底下不知该怎么荒谬。
而且月荷看落羽的眼神……那种对热衷某事专注、充满胜负欲的眼神,尤安并不陌生。
曾经他在月荷身上看到过很多次,当她投入在战役之中、商讨作战计划时,就会露出这种兴奋又全神贯注的神色,也是尤安会一次次心动的模样。但月荷什么时候对某个人有过这种兴趣?
而且月荷在关注之外,还有藏在眼眸深处,不易察觉的缠绵。
实在太刺眼了。
尤安攥紧手掌,掌心传来阵阵刺痛。
月荷没有和他多谈的意思,尤安却不想这么快离开,他坐在沙发上,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尤安,如今的处境,你还是少和我来往吧,西蒙上将恐怕也不乐意见到。”月荷说。
谈到父亲,尤安压下的怨念涌来:“我父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事事都要听他的。”
他语气很不满,随即想到,他跟月荷的婚姻没法继续,不就是因为他太听父亲的话,不由得感到难堪。
如果当初他坚持一些……就算脱离家族也要和月荷结婚,如今在她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这半年,他和父亲的小矛盾也是不断,父子两人不见面还好,见面势必要起口角,父亲还催促他同罗家联姻……
走神间,尤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索丽穿着一袭蓝绿色长裙,领口处缀着碎钻,同她戴的珠宝相得益彰,浑身散发着志得意满的气场。
第43章
四人坐在一起,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月荷上将,落羽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索丽意有所指道。
月荷笑笑:“那是当然,落羽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虽然她还不知道索丽暗指的具体是什么,但八成跟落羽和女王的配合脱不了干系。
为了来见她, 他大概做出了让人广为人知的牺牲。只有她还不知道。
月荷的手劲不自觉加大, 掌心的手指回缩, 她放松捏捏落羽的手指。
索丽莞尔轻笑:“只希望落羽的一腔真情不要错付。”
尤安轻哼:“有什么错不错付,还不是他自己愿意。再说了,上将什么忠心的下属没有,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都大有人在,他那点小事也值得说?”
索丽看白痴般瞥了眼尤安:“怎么,因为别人自愿付出,就视为理所应当?想必西蒙先生在月荷上将身边任职时,就是不图回报吧。”
尤安:“那也不能是自己非要做,却道德绑架吧!呵呵,搞得好像上将缺了他不行一样。”
……
两人你来我往,当事人月荷落羽坐在旁边说不上一句话。
月荷从洗手间出来,在拐角撞见索丽。
“索丽小姐,在等我?”
索丽笑了笑:“跟月荷上将说话就是简单,不用拐弯抹角。”
两人坐到人少的地方。
索丽端着酒杯,晶亮纤长的指甲轻敲着杯子:“上将,我最近查去年的卷宗,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月荷靠坐着沙发,双腿交叠,月白的长裙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星光,手搭在膝盖上,优雅微笑:“什么?”
索丽:“还是裴源上将的案子,关于拟态人研究的实验报告,我有一些新想法。”
月荷:“愿闻其详。”
“真的实验报告和假的实验报告,从头到尾您母亲才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如果落羽去验证报告真假时,林女士给他的报告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