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说:“姐姐可以换着戴嘛,”他看向落羽,“要不裴先生,你先帮姐姐拿着吧。”
说着,江酒把礼盒塞到落羽手中,而落羽竟真没推拒,将礼袋拎在手中。
月荷抿了抿唇,落羽垂着眸,没有注意到她眸中的冷色。
三人往前行,余光中,落羽又落下一小截,有路人从他们之间穿过。
又一个人即将经过他们中间时,月荷猛地抓过落羽的手腕,她用了劲,而他竟没喊疼,任她抓着乖乖跟在她身边。
月荷并没有因为落羽的乖顺感到愉悦。
“姐姐,前面有花船游行,一年才有一次,我们也去讨个好彩头吧。”江酒听到前面的热闹声,兴奋道。
月荷本来也是打算带落羽去看花船游行,是民间公益表演,从年前一直持续到年后,是第八星区的一大特色。
花船队伍后面,已经有很多普通群众参与游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过年的这段时间,是第八星区的人们忘记一年中的苦痛艰辛,尽情享受欢乐喜悦的日子。
江酒跟领队人要了祝福彩绳,他给了落羽一根,对月荷道:“姐姐,我帮你绑上吧。”
亲人、爱侣、好友间互绑彩绳互送祝福也是花船游行的特色之一。
落羽似乎还不知道,月荷便给他解释了一通。
听完后,落羽弯眸温温一笑:“意义很特别呢。”
月荷的眸色愈冷,这次落羽终于注意到了,略忐忑问:“我理解错了吗?”
“你理解的很好。”月荷似笑非笑。她拿过江酒手中的彩绳,“我自己会绑。”
最后三个人谁都没有绑,默契地遗忘。
队伍里,有许多古时神、兽的塑像,落羽渐渐被吊起了兴致,每一个塑像经过,他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时不时惊叹“好威武”。
“月荷,这个是什么神?”落羽凑到她身边,指着一个即将过来的神像问。
听完她的讲解,落羽又问了一个。现场很吵,两人挨的很近,月荷便闻到他身上冷幽的白梅香。
没有了诱人的甜味呢。
那样淡然自若,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真想,真想咬他一口。就在此时,就在此处。
刺穿他脆弱的腺体,在他白皙的脖颈留下鲜红的咬痕,将他水红色的唇咬得红肿湿亮。看着这双清冷平静眼眸里装着恐惧、羞怒、纵情,什么都好,只要不是眼下的喜悦。
裴落羽,我不是很喜欢,你对我这么平静。
“姐姐。”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月荷的遐想,她忽地扭过头,眼中陡然升起被搅扰兴致的恼怒。
月荷很快掩饰起表情,声音却是冰冷的:“怎么了?”
江酒却被那怒意震住,堪堪回神,惊吓道:“我、我刚才突然忘了。”
月荷便又扭过头同落羽说话。
姐姐刚才是在生气吗,江酒神思。
那双向来温和的桃花眸中投来的彻骨寒意,令人脊背发麻。但只是刹那的一眼,月荷情绪遮掩的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以至于他怀疑其实是错觉。
江酒的目光复又投到眼前两人的背影上,落羽正在看前方的花船,月荷侧脸和他说话。她神色晦暗不清,看向落羽的视线却很直白。那样如同狩猎者对猎物势在必得的视线,距离她几厘米近的omega,似乎毫无所觉。
江酒心中涌起深深的嫉妒,他不懂,又不是充满爱意的眼神,他嫉妒什么。难道不是她的和颜悦色、体贴温和,才是最珍贵的吗?而这些月荷都给过他。
天色渐晚。
落羽用手指戳戳月荷:“我们年货都没置办多少。”
月荷给了他一些纸币:“这些钱你先用吧,不够再跟我说。”
江酒:“裴先生,你知道第八星区过年要买些什么东西吗?”
落羽捏着纸币,面色尴尬:“我不知道。”
林婧和月荷都没提要他特别买什么,默认将操办大权全部交给他,他便想当然地以为大家过年都大差不差。
“也是,你来自贵族区嘛,不知道很正常,”江酒一脸毫无恶意的单纯,“我帮你买吧。”
落羽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确实是他没有提前做好功课,刚准备说“麻烦了”,却听到一声:“不用。”
“他知道该买什么,”月荷淡淡瞥了他一眼,“让他自己买,毕竟他过来就是为了买年货,心里头只想着这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落羽想多了,他竟从中听出阴阳怪气的味道。
但月荷都发话,他又的确不是很想让江酒帮忙,便顺坡下驴,温然一笑,婉拒:“是,我知道买什么。”
旁边,月荷发出一声轻哼,落羽不知情,江酒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