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有人跟着你?”月荷轻拧起眉头,“以前你知道时,不是还很高兴来着。”
月荷的语气多了阴冷和嘲讽:“说到底还是索丽比较特殊是吧。”
落羽被噎了一下:“那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月荷说得理直气壮,落羽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恶意揣测她了。他心里已经快一步承认是自己的错误,无法再反驳。
月荷的信息素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味道,甘,酸,涩,像泡在海里的青果。和眼前威冷的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一时间,他没那么怕生气的月荷,反而靠近她的念头愈发强烈。
不应该,不应该的,他们正在吵架呢。
“你们干什么了?”月荷冷着声。
Alpha威慑力一旦让落羽感到没那么威胁,心底的委屈便先一步涌上来。
“我能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不都清楚吗,”落羽眼角微微湿润,“我如果真会做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我还有机会自己回来?”
面对月荷天然的威压,落羽士气还是大打折扣。通红透明的鼻翼,滚落的泪珠,更显得毫无攻击力。
月荷愣了一下:“你倒先气起来了,不是你瞒着我偷偷去找索丽?你之前是不是答应过我,不和她见面。”
“是,我答应过你,我是答应过你,”落羽哭道,“我现在反悔了,不想答应了。我不能有朋友吗,你就希望我没有朋友,永远经受你的欺骗。”他脑子一热,想什么便全说了出来。
“裴落羽!”
落羽咬着唇,头偏向一侧,默默流眼泪。
月荷竟然连反驳辩解都没有。
是默认吗。
他该怎么做,收拾东西离开,和月荷划清界限吗。
落羽不懂,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良久,月荷开口:“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落羽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月荷指得是什么,又很不确定。
月荷沉冷的声音解答了他的疑惑:“把说反悔的话收回去,你给出的承诺,不准反悔。”
她纠结的竟然真是这个。
落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荒谬之外,他生出一丝月荷好幼稚的想法。
但她似乎确实很因此生气。
在落羽发呆时,月荷拉着他坐到她腿上。
“收不收回去?”她掐着他腰的手,便已经足够威胁,落羽害怕了,“我收回,我收回,你不要,不要在这里乱来。”他视线乱飘,生怕有人过来。
月荷只是规矩地搂着他:“裴上将的事,你不要管。”
“那是我父亲,我怎么能不管?”
谁都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知肚明。
因此更加无力。他连争执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在和月荷交锋的最短时间内,确定自己被她欺骗的事实。
“是有苦衷吗?我……”
“没有,”月荷打断他,“这一切都是你父亲自己的选择。”
“父亲对帝国忠诚,怎么会选择做叛徒?”
“那你是质疑我做了手脚?”
“我没有,我是觉得事情不简单,”落羽看着月荷,“肯定有我不知道的隐情,月荷不愿意告诉我,我会自己查清楚。”
第68章
“裴落羽,你怎么这么拧。”月荷无奈。
落羽眼含泪水:“那是我父亲,如果我都不为他申冤,谁还会帮他?”
“我知道这案子是过去很久很久了,甚至案子定性, 和我也脱离不了关系……我更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知道月荷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我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挣脱月荷的束缚, 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直到落羽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月荷才回过神。
跑了?他竟然跑了?
“裴落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月荷气道。
回应她的是空荡的寂静。
晚上,月荷回到卧室,落羽已经洗完澡躺进被子了。
他背对着她,紧紧裹着被子,白色的薄被捏得皱巴巴,盖至耳朵处,像颗刷了层奶霜的奶枣。
月荷洗漱完,奶枣还维持着之前的睡姿。
她坐下来,伸手去碰落羽, omega和她僵持着,不肯转身。
月荷关了灯:“我可以证明我没骗你。”
过了会,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证明?”
“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再次无话。
月荷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同一被窝里睡着熟悉的omega,虽然距她有一段距离,她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热度。白梅的幽香在黑暗中沉浮。
放在以往,这具温热的身体,早就应该跟她紧挨着,肌肤贴着肌肤睡在她身边,偶尔还会发出猫咪般可爱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