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噪音全停,世界清静。
玛卡晃了晃头,然后将咖色波浪发整理好,勉强维持着身为贵女的仪态, “……殿下,你不喜欢音乐可以直说,这样做太失礼了。”
纪燃云淡风轻地把小东西收回掌心,手插在兜里,“对一个已婚男人说刚刚那些话, 怕是领主大人失礼在先。”
“已婚?”玛卡意外道,“据我所知,殿下别说结婚,身边连个雌性都没有。”
“很显然,你的信息滞后了。”
玛卡会过意来,“所以就是近阶段的事?无妨,威珀尔星没有一夫一妻制,我不在乎。”
她说的倒是爽快,纪燃却听得好笑,“我在乎。”
虽然只是很多年前的一面之缘,但玛卡对纪燃关注已久,深知这男人独来独往,不近女|色,甚至可以说到了注孤身的地步。所以她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叫纪燃打定主意要一夫一妻?甚至对她抛出的、威珀尔星这么大根橄榄枝毫不心动。
“殿下,老实说这世界上,没有哪种感情会永不泯灭,特别是爱情。大家都知道爱情不过是荷尔蒙作祟,激情总是转瞬即逝——但事业不会,只要能成就霸业,你的名字将在星际永留,千秋万代。”
眼见着领主色|诱不成,改走政|治游说路线,纪燃反倒感觉轻松了。
他不疾不徐地说:“就算爱情是荷尔蒙作祟,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让你的荷尔蒙跳舞,更何况宏图伟业这种事,若是要依仗联姻才能达成,会给人留笑柄的。”
骄傲如纪燃,怎么会干这种事?玛卡也意识到策略失误,顿时后悔。
想了想,她双手撑在纪燃身边的台面上,凑近。
尽管是锦衣华服,身段玲珑,可是这个姿势看起来莫名的,有些,男性化。
“殿下,”她十分认真地说,“也许我不是最合适你的妻子,但你相信我,这世上也再没有人能配得上你。包括你现在的'妻子',无论她是人类还是兽人,都不过是一届女流,仰你鼻息,靠你庇护,只会拖你的后腿——”
哐啷——
大厅的门毫无预兆的开了,一个卫兵打扮的人慌里慌张地站在门口,“领、领主大人!”
玛卡被打断了,十分不爽,“什么事慌成这样,没见我有贵客吗?”
“对、对不起!”士兵紧张得直结巴,“是、星、星匪来了!”
“靠!”玛卡一时激愤,毛了脏话,然后自觉失言,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纪燃,转头问士兵,“这次多少人?近卫军出战了没?”
“没……”
“为什么还不出战?等我吗!平时养着你们是为了当王城的摆设吗?”玛卡怒道。
士兵嗫嗫道,“因为、因为已经有人迎战了。”
“谁?”
“好像是旅人……”
*** ***
几分钟后,玛卡站在王城最高处,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王都,包括星港。
而此刻,灰蒙蒙的空中一道白光自东至西拉出耀眼的线条,若不定睛看,甚至无法看出那是一台蓝白色的人形机甲。
它手持来复|枪,肩头的加农|炮|弹无虚发。前后不过一刻钟,来犯的星匪连一艘飞船都没能逃掉,全被击落在星港附近。
围观的威珀尔星人纷纷从建筑物里涌上街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这战神降临般的机甲里,坐的是何方神圣?
“旅人?”玛卡狐疑地问一遍抱肘看戏的纪燃,“是你的队员吗?”
“不是。”纪燃嘴角微翘。
“那是哪来的,好生威风!”玛卡叹道,“不行,我得重金把他聘请过来,坐王城守卫。那些星匪真是太讨厌了,隔三差五来骚扰,烦不胜烦。”
“你怕是聘不动。”纪燃说。
“为什么?威珀尔有的是星币和矿藏,不差钱。”
纪燃看向远方,那架机甲缓缓降落在星港,胸口的驾驶舱弹开了,身段轻盈的机师扶着升降绳跃了下来。
他眉目渐渐舒展,轻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甚至没有说未婚妻。
玛卡完全没想到,独自抓获一帮星匪、叱咤风云的机师居然就是自己口中“仰殿下鼻息、只会拖后腿、配不上你”的小妻子,顿时瞠目结舌。
半晌,她才说:“请她也来一趟吧,我想会会她。”
纪燃转身,背对着玛卡挥了下手,“那得听她自己的意思。我先告辞了,玛卡。”
在这一声久违的“玛卡”里,身披绫罗的城主大人愣住了,好久,才自嘲地摘了满身金银,拍了拍手叫来随从。
“准备晚宴,最高规格,晚上我要宴请贵客!”
*** ***
对于领主的邀请,纪燃觉得不用赴约,“他不会拿我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