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联邦保守派动动手指,让吞星级武器烧毁V217,只用了一个瞬间。
这其间的差异,是绝对的层级差异。
所以身居高位者一旦开始学着不干人事我行我素,大家就会发现……还真的有很多混蛋玩意儿越爬越高。
它们既不用承担相应的社会劳动,也不需要花费心力去进行社会动态关系的阐释,只用随心所欲地造就行。
比如足肢种的亚王虫,用它那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想出了,搞点老弱病残堵在门口拖延战争进度的好点子。
金棕色的眼瞳此刻看上去犹如一只标准的虫族。
来自荒蛮的野兽总会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舒适区。道德是道德,战争是战争,在战争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傻子才会固守谦和。
虽说核心基因族群有事没事都喜欢在自己的星域中弄个安贡,以此作为某种精神象征,但萨克帝真正熟悉的只有Ja的那座。
打阔翅种的时候他们全部的精力都花在捣毁育苗巢穴上,根本没有心情关心敌方的精神文明建设。
马上要去参观一下足肢种建立的安贡大祭祀场,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你最好别太乐观。”
轻轻地叹息着,亚王虫一并站起身。
比起萨克帝这个外来户,银灰色的雌虫显然更理解那群同种族的兄弟们的真实面貌。他们由前后几只王虫所产下的不同批次的卵孵化而出,根据功能不同而被划归于不同的族群。
在虫族和人类交战的后期,由于某些……不可说的因素,王虫的更新迭代速度快到离谱。
往往是新的王刚上位没几年,就被不可抗的外力秒了,导致他们这些不同批次的直系全都混乱叠在一起。
但是要论起恶劣程度,大家全都不遑多让。越是身怀高等基因,越是将残酷和野蛮展现得淋漓尽致。
“场面可能会不怎么好看。”
银灰色的雌虫说。这是一次善意的警告。
“如果你还不曾见过其他族群所建立的,真正的安贡。”
第一百二十章
所谓的“场面可能会不怎么好看”,是一句名副其实的客套话。真实情况只会更糟。
整场地表作战都充满了粘腻恶心的气氛。
萨克帝很久都没遇到这种明目张胆搞人质……虫质战术的家伙了。
庞大而怪异的头颅静静矗立,千奇百怪的脑壳形状,沉默着俯视无穷无尽的死亡。
早在能源星的时候,萨克帝就想将这些碍眼的雕像连同横亘的群山一并捏碎。喀特拉的死撼动了一成不变的旧秩序,鲜血化为燃料,强行推动Ja脱离了原本的运行轨道。
一切对于暴力的美化皆不可取,然而暴力又往往是最直接的催化手段。
理想主义者认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与权利上一律平等,基本自由是“与生俱来、不可剥夺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口头支票毫无效用,实现它的前提是有足够有力且受到监管的强制执行手段、对侵/犯这一事实者及时施予惩罚。
否则弱者的痛呼与哀嚎将一文不名,他们,她们,又或者是它们,只能在泥泞中自我安慰,在接受残酷事实的同时,怀抱着烛火般不切实际的希望。
当力量的等级差异过大时,连垂死的反抗都像是一种无关痛痒的玩闹。
灰翅的炮火一路碾平抵抗、连根拔起那些森严矗立的钢铁堡垒。
溅射的流弹将屹立不倒的头颅一并铲平大半,碎裂的石雕正簌簌抖落粉末,仿佛灰烬或是新雪,铺满整个地面。
大地的血脉因为接连不断的爆炸而震动,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高等族群先是驯服了地面,之后驯服了海洋,最后则是天空。文明发展至今日,曾经令生物畏惧的自然灾害已经不再具有压迫感。
他们自己已成为这宇宙间新一轮的天灾。
火力覆盖之处充斥着暴力和倾覆,战争轻易地撕裂那些巍峨的山脉、截断奔涌的川流。
而安贡在这充满科技感的画风之中格格不入,好像一脚从宇宙时代踏入荒蛮,无论整个族群如何进化、过去多久,那些无喜无悲的巨大雕像依旧目光低垂。
它们注视着旧时代的毁灭,正如注视着曾经塑造出自己形态的物种的末路。
轰开安贡的大门后,即便是萨克帝也有一瞬间被迫屏住呼吸。
他的来路已经足够血腥,对于一切负隅顽抗的足肢种雌虫采取了毫无慈悲的镇压。投降者侥幸保住一命,挣扎者原地绞杀。
但是这一切都比不过面前荒诞的场景。
在先前的通报中,只是指明在此发现大量的雄虫和幼虫,却并未细数被发现者的情况。他们身处太空时,扫描得到的结果有限,仅仅是对安贡暴露在外的露天部分进行分析,例如赛场和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