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联太过不方便,之后他还得让格拉检查一下残存的大信息巢。
而等到两边都稳定后,他会和那些趁火打劫的邻居好好对一下账。
前任亚王虫害他突然掉马,但是克里沙已经嘎了,有一个算一个这些食腐秃鹫一样的邻居谁也别想跑。
更何况这次分裂战极大削弱了整个灰翅族群,克拉克又身负重伤,红太岁隶属于人类势力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他得趁机将那些邻居捏碎。
对于这种喜欢抢别人地盘的操作,他向来有仇必报,拿来吧你。
“好的。”
星舰给出肯定的回答:“我会护送你的同伴直至抵达安全区域。”
它设置了新的目标点,同时按照对方的要求发去访问请求。
无论克里曼看到之后作何感想,核心种自诩反正他是通知过了。
对方肯定能理解的。
终于把所有扎手的紧急事情都摁下去,萨克帝再次登上红太岁。
他现在身心俱疲,只想回到自己熟悉安心的环境,好好整理一下大脑中纷乱的思绪。
然后他就发现曾经最为喜爱的舰桥被清空了,一张座椅都没有。
虽然红太岁获得了独立巡航的资格、不再拥有任何主导者,但这做得未免有些太绝了。
核心种只能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找一块空地坐下。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伊芙琳一定会暴怒。”
他的疑问有很多,而且很乱,只能一样样来,慢慢搞清楚。
为此他选择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开场白。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的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你好像整个失踪了似的。”
“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这是不个不算明确的回应,让萨克帝挑了挑眉。
“你还记得那个旧地的故事吗?”
出乎意料,对方明显地在回避他的问题。
这本不应该发生。
虽然对方的性格有时候像个诗人,但星舰的底层逻辑是直接回答人类的提问,而非转变话题。
“我们曾经在休息时闲聊过的,关于忒修斯之船的故事。”
萨克帝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记得。”
他说,缓缓坐在舰桥的地面上,注视着自己的老搭档。
眼下他们间并无精神链接,彼此默契地谁都没提这件事。
红太岁为了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在他面前展开光屏。所有的影像收录设备、所有的屏幕都调转头来面对着眼前陌生的躯体。
“现在你的答案是否依旧没有改变?”
对方问。
核心种沉默了一下。
“我当初的回答是什么?”
星舰没有立刻答话。
过于长久的沉默让空旷的舰桥显得寂静,当它再一次开口,萨克帝在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中听到了悲伤。
很奇怪,明明是一成不变的语调,但他就是能够理解自己曾经的老搭档在悲伤。
“你说,你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灵魂,也不会将自己禁锢于肉/体的局限之中,每一分每一秒的你都是真实的那个。”
红太岁的声音很轻,说着一些萨克帝本人都已不再记得的东西:“你不会活在过去,或是太过遥远自寻烦恼的未来,你属于现在。”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是否同以前一样?”
他们的交谈中,星舰很少会用如此带有主观色彩的语句,比如“我想知道”这种。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问句,像是对方正在衡量测评什么。
萨克帝闭了一下眼睛。
他非常不喜欢这个话题,本能在预警,但逃离从不是他的选项。
“我不知道。”
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我现在变得不太确定。抱歉,我想你更希望从我这里获得一个比这坚定的回答。”
“不需要对我说抱歉。”
那些摄像头和屏幕安静地注视着他,像是在注视一个旧日的身影、一个不归的故人。
“应该表示歉意的是我。”
“你最初的提问,关于这段时间我的巡航行踪——”
“我前往了所有尚未完全关闭的阿卡夏裂隙,有些是人类已知的,还有一些处于人类难以到达的深空危险带。”
“我想寻找法赫纳残留的蛛丝马迹,寻找一个挽救的方法,也寻找一个奇迹般的答案。”
深红的星舰回答,声音悠远而温和:“伊芙琳是个很好的人,很好的皇帝,她批准了我的请求,她也希望我能够带回一个答案。”
“相关的记录显示,白皇帝卡兰·苏利耶在坠入阿卡夏后一度彻底解体。”
“法赫纳在静止的虚空中滞留了无尽的岁月,将自己主导者的意识一点点拼凑起来,完成肉/体和精神的重组,无数巧合构成了这宇宙间绝无仅有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