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是他想见的人,不由得羞涩起来。
黎又蘅端着茶,笑呵呵地说:“兴许是这屋子里炭火烧得太旺了吧。”
袁瑛又清醒过来,表示赞同:“嫂嫂说的对,那开会儿窗通通风吧。”
李瞻看她起身去开窗,脸上完美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提起茶壶给黎又蘅添茶,“多喝点吧。”
黎又蘅微笑道谢,心里想着得想办法带着袁瑛赶紧走比较好,再多待一会儿,袁瑛就被迷惑得找不着北了。
偏偏这时,茶楼的伙计进来传话说沈徽音要找黎又蘅。
还真是巧,今日都在这里碰上了。黎又蘅心想沈徽音这会儿找她可不是时候,而李瞻已经开口送客:“听说顾夫人是你的好友,那你快去见她吧,不必留在这里。袁瑛就和我继续品茶吧。”
袁瑛一脸纯质:“嫂嫂你去吧。”
黎又蘅只好先离开。茶楼的伙计将她领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雅间,里面有一个小丫鬟在候着。
“我家夫人出来逛街,刚好瞧见您,想同您叙叙话。她在隔壁铺子里买胭脂呢,一会儿就过来,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黎又蘅说:“那正好我去帮她挑挑吧。”
她正要往外走,那丫鬟却拦住她说:“夫人已经买完了,这就上来了。”
黎又蘅闻言便说好吧,等那丫鬟出去,她坐下来等沈徽音,心里还惦记着袁瑛那边。
许是这茶楼里的炭火真的烧得太旺,她没坐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闷,热得头都晕乎乎的。
第46章
茶香清幽,随着氤氲热气飘溢。袁瑛咬一口点心,赞道:“这个荷花酥做得和别处不一样呢,真好吃。”她看向对面的李瞻,“殿下怎么不吃?”
李瞻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我脾胃不好,不宜吃太多这些糕饼。”
连糕点都不能吃啊?袁瑛觉得这位殿下有点可怜。听说他自幼身子就弱,总是生病,现在还得天天喝补药温养着。
他身子这么不好,万一走得太早,自己真嫁给了他,是不是会做寡妇啊?
袁瑛一边咬着荷花酥,一边胡思乱想,神情愈发凝重。
“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总算对我有点好奇了。”李瞻眉头微微抬起,“知无不言。”
袁瑛用复杂的目光盯着他,语气格外审慎地问:“殿下,太医有没有说过,你的身体能撑多久啊?”
李瞻被茶水呛住,弯腰咳嗽了起来,缓过来后抬头看看袁瑛,哑然失笑:“希望能撑得久一点吧,毕竟我还想继承皇位呢。”
袁瑛瞪大眼睛,慌张地扫视周围,低声道:“这是tຊ可以说的吗?”
李瞻小小地惊呼一声,遮住自己的嘴巴,又神秘地对她招招手,“那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袁瑛挪到他身边,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寿数谁也说不准呐,我幼时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都险些没活过来,太医也曾说,我恐怕活不过二十,自小就拿流水一般的补药养着,可这样薄弱的身子做什么都艰难,倘若真的英年早逝,我也只有认命。”
袁瑛听得一阵伤感,忙安慰他:“殿下要乐观一些啊,人心情好,才有精气神,就不容易生病。”
李瞻眉眼一弯,“你说的对,如果你嫁给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可以活得久一点。”
袁瑛脸一红,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说:“若是实在运气不好死得早,你可以给我殉葬,我们生死相依。”
泛红的脸颊突然就变白了几分,袁瑛后背发毛,惊恐地要抽回自己的手,“我看殿下你身强力壮,且有的活呢,殉葬什么的想得太远了。殿下你你你……先松开我!”
李瞻攥着她的手腕晃了晃,“你愿不愿意呢?”
“我该回家了,殿下你快放开我!”
李瞻看着袁瑛吓得跟炸了毛的小猫一般,笑得一脸愉悦,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顾逍来了,两臂环胸倚在门口,冷漠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无语。
李瞻这才松开了手,得以解脱的袁瑛赶紧跟他拉开距离,哼了一声,坐回了对面。
“何事?”李瞻抿了口茶,一本正经地看向顾逍。
顾逍走过来,弯下腰在他耳边说:“昨夜有一身份不明之人自西城门入城,经查探,可以确定是太后的安排。那人入城后便消失了踪迹,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李瞻神色稍冷,“嗯”了一声。
等顾逍出去,袁瑛问:“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李瞻眉目间的霜寒化开,对她一笑:“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