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真连忙摆手,皱眉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要胡说。”她又道:“且不论真假,到底是还没定下来,我家瑛瑶可还待字闺中呢。永昌侯府那边,你再帮我问问。”
韩夫人果断拒绝:“我可不敢给你家保这媒啊,都知道梁王相中了你家闺女,谁还敢惦记,那不是上赶着得罪人嘛!”
谁说不是呢,徐应真一下子没了主意,急火攻心,险些晕过去。她送走韩夫人后,便着急地在厅前踱步,等袁褚回来赶紧商议该如何是好。
袁褚刚开始兼任右仆射一职,事务繁忙,他一心忙公务,消息来得不如女眷们快,回家后听徐应真说了,才得知宫里已经传出消息了。
他面色紧绷地在椅子里坐下,久久不语。
徐应真问:“你说这是圣上的意思,还是梁王自己意思?”
“消息都传出来了,圣上肯定是默许的。”袁褚说,“梁王想往上走,少不了人辅助,他的外家顾氏近年来靠着军功复起了,如今他就差一门得力的姻亲助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排除掉和太后一党亲近的门户,左挑右选,难免会选到咱们家头上了。”
徐应真担忧不已,“难不成真要袁瑛嫁?”
趴在她怀里的袁瑛哭个不停。她前些日子听父亲说什么梁王,还没感觉,谁知现在竟然真的要逼她嫁人了,这才怕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说:“他都没见过我,为何要娶我?娘,我害tຊ怕。”
袁褚不是没有搏一把的心,毕竟若梁王真的坐上那个位子,他们家也水涨船高了。可看女儿这幅样子,就知道她应付不来,只好叹口气说:“好了,爹会想办法的。”
第37章
转眼已入晚秋,天气愈发冷峭,清早掀被子的时候,一股冷风灌入,黎又蘅冷得缩了缩身子。
袁彻又给她掖好被子,“娘子再睡会儿吧。”
黎又蘅在被窝里猫了一会儿,又坐起来,“今日要去平阳郡主府赴宴,我得早些预备起来。”她说着掩面打个哈欠,起身下床。
袁彻从衣架上取下熨烫好的公服,展开穿上,“母亲头疼歇在家中,不能赴宴,你带着瑛瑶去,让她散散心也是好的。”
“瑛瑶怕得要死,好些天都不出门了,说怕走在大街上被那梁王给强掳了去。”黎又蘅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眉笔,过来给袁彻整理衣裳,“回头若圣上真要赐婚,该怎么办呢?”
袁彻无奈道:“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君,我们是臣,不遂人家心意,终究都是我们的错。不过依我看,就算得罪人,这婚也是不成的好,瑛瑶那粗枝大叶的性子,嫁到皇室,恐怕会害了她,也害了家里。”
黎又蘅不置可否,“梁王想要的无非是姻亲带给他的助力,那瑛瑶也不是他唯一的选择,或许他得知咱们不愿意,不会强求。那日在朱宅园子见到他,似乎是一个挺温和的人。”
袁彻回忆着梁王的面貌,心想生在皇家,若真是性子温和纯善的人,大概不会活到现在。
“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黎又蘅站在他身后,为他理衣领,忽然低呼一声。
他问:“怎么了?”
黎又蘅微凉的指尖点在他的后颈,“昨晚没留意,在这里留下痕迹了。”
他一惊,忙去照镜子,可后颈的位置他看不到。
黎又蘅抿着嘴角缓缓移开眼睛,一副有些心虚但下次还敢的样子。
袁彻幽怨道:“你是故意的。”
“才没有。”
袁彻没时间和她争辩,“我马上就要出门了,这被人瞧见太不像话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黎又蘅也不敢耽误他的正事,笑着拉他在梳妆台前坐下,“我用妆粉给你盖一盖吧。”
袁彻一脸闷闷不乐地坐着,等黎又蘅完事后,他还有些担心地摸摸脖子,“确定盖住了?不会被人看出来吧?”
黎又蘅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点头道:“嗯,袁给事又恢复了端正矜重的模样,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你昨晚……”
“我走了。”袁彻听不下去,腾地起身出门。
黎又蘅笑笑,坐下来梳妆,收拾收拾晚会儿也该出门去了。
今日正是九月九,平阳郡主办了一场重阳宴,邀请宾客去赏菊品酒。
马车上,袁瑛捧着脸伤春悲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一听说家里在给我相看人家,他就放出消息说要娶我,让我不能嫁别人,手段如此卑劣,我看他和唐惟一没有什么区别。”
黎又蘅皱眉看她:“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