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去哪儿?怎么就不适合我去?”徐应真狐疑地看着袁瑛,“瑛瑶,你是不是又胡闹呢,还拉着你嫂嫂!”
袁瑛闭嘴了,黎又蘅急中生智说:“瑛瑶想去乘画舫,母亲不是容易头晕嘛,跟着我们倒是受罪。”
因是黎又蘅说的话,徐应真有几分信了,还想问什么,袁瑛已经拽着黎又蘅赶紧走了。
徐应真在后边唤她们,“记得天黑之前回来。”
黎又蘅笑着应了,快步跨出门,松了口气,目光幽怨地看袁瑛一眼:“但愿此行顺利,不然我也要跟着你吃排头了。”
袁瑛说:“嫂嫂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二人上了马车,往唐惟一的家中去。
路上,黎又蘅交代袁瑛:“记清楚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待会见了他,不要多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信。”
袁瑛捧着脸,哼了一声:“当然了,难不成我还和他叙旧吗?自打从那赵佩文口中听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我就对他深恶痛绝了。跟别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敢肖想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放心吧,我今日只为把那些破信拿回来烧毁,从此和那个烂人再无任何瓜葛。”
黎又蘅见她脑子清楚,意志坚定,便可以宽心了,又问她:“你和那个赵娘子见过了?”
袁瑛神色有些鄙夷,“我见她做什么?之前不过是把她找来,隔着屏风,听苏嬷嬷问她话罢了。我原本想着她是被负心汉辜负的那一个,还觉得她很可怜,可那日她过来,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甘愿意为妾,要和我一起伺候唐惟一,把我恶心坏了!”
黎又蘅叹口气说:“她那孩子那么小,母子两个,无依无靠,只能想尽办法委曲求全了。”
袁瑛摆摆手,“随她去吧,反正都是他们的家务事,别拿到我面前来恶心我。”
说话间,到了唐惟一所居的巷子口。
袁瑛透过窗户往外瞧,没一会儿唐惟一便出来。他来到马车前,唤了声瑛瑶。
要搁以前,听唐惟一唤她的闺名,她总会心花怒放,现在听来只觉得浑身难受,恨不能把他嘴锯了。
她连车帘子都没掀开,语气冷硬地说:“别这么叫我,膈应得很。”
唐惟一的声音斯斯文文的,听起来有些落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不值得我生气,今日要不是受你胁迫,我懒得再见你。钱我已经带来了,你把我写给你的那几封信笺交给我,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你真的忍心和我一刀两断吗?当初你说你对我的真心坚如磐石,对我情意重如泰山,你还说我是牛郎,你是织女,就算你我之间隔了一条银河,谁也拆不散我们,这些都不算数了吗?”
黎又蘅听得闭上了眼睛。
袁瑛丢脸不已,将车帘掀开一条缝,怒道:“你闭嘴!我说那些话时,脑子不清醒,休要再提。你也别做出这幅可怜样给我看,明明是你辜负赵娘子在先,欺瞒我在后,现在你还委屈上了!”
唐惟一本就是一个清秀书生,神色凄惘地望着人,看起来的确很可怜:“我和她不过是相识得早了些,当初口头上匆匆地定下婚事,只为搭伙过日子。可我来到京城,遇见你,才知道什么是爱慕,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恨自己没能早些遇上你,没有一个能与你匹配的家世。”
黎又蘅听得反胃,心里有些痒痒想开口骂他几句,所幸袁瑛很清醒:“你别在这里混淆是非,我根本没有看不起你的家世,让我厌恶你的是你的欺骗、用心不诚。你也别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在江陵老家时,赵娘子无微不至地伺候你,你受用得很,到了京城,看上我们家的富贵,又想来勾搭我,你也配!你满腹利用算计,现在假面被拆穿,还嘴硬呢,你都孩子他爹了,稳重些吧!”
唐惟一脸色有些僵硬,徐徐叹出一口气,“你还是不信我。”
“不要再扯旁的了。”袁瑛把银票掏出来,“你不是要钱吗?我满足你,就当是买个教训了。”
唐惟一苦笑:“你真以为我会胁迫你吗?”他摇摇头,“你写给我的信,字字句句都是你对我的情意,我一直珍藏着,是后来被她发现,她要拿着信去袁家闹,还是我拦下了她。所谓的勒索,也是她逼我的,不然我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损毁你名声的事。”
袁瑛听后和旁边的黎又蘅对视一眼,二人都半信半疑。
袁瑛说:“我不管那些,你把信给我就是了。”
“信在她手里攥着,她要你亲自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