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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我妈。”
“……”
顾颐好微微眯着眼，不满地抿唇：“我至少该像你爹吧？”
季回笑：“你说是就是咯。”
“……算了算了，我也不占你便宜。”
“……”
顾颐好张了张口，神态似是欲言又止。
季回怎么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维持着面上的表情，开口：“想问关于他的事情就直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他还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我和他已经三年多没联系了，你要问他的近况我也不了解。”他知道顾颐好想问什么，自己也主动说了，没让顾颐好难做。
“……”顾颐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他看着眼前人面上的笑，又忍不住地担心。
眼下在他们二人之中，更加了解柏扬之近况的，反而是他。
他当然知道这三年来柏扬之身边都没有人，明眼人都知道柏扬之是在等纪秋允回来。
“我好像知道他这些年很正常。”
“正常？”顾颐好唇角抽了抽，“你说那个疯子正常？”
什么时候正常这个形容词能和柏扬之挂钩了？
季回则是也疑惑，这些年来柏扬之正式进入柏风掌权，业绩相当好看，这不是正轨的正常生活还能是什么？
“……”顾颐好见那张漂亮的脸上完全没有危机感的表情，又是一哽，“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要找你。”
季回微微转移了一瞬自己的目光：“……”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柏扬之其实非常依恋他、需要他。就在从前的相处之中，柏扬之就在无意中流露出来了这样的感情，他其实一直都缺少一个自己能完全信任的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
纪秋允可以在他高谈阔论时安静倾听，也可以在他脆弱时袒露自己的膝枕给予他安慰。
他一直都知道柏扬之很吃这一套。
但他发现顾颐好的眼神有点奇怪。
季回顿了一下，开口道：“怎么了？”
顾颐好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撑着脸，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他：“你有没有这个自觉啊？”
过了一会儿，季回抬起的目光很平静，像是仔细思考过：“那又怎么样？我知道他放不下我。”
他答得理所应当且无辜。
顾颐好沉默了。
沉默了好像有一百年那么久。
“你……”
季回唇齿轻动，他缓慢地吐着字，轻缓，但却坚定：“我走不是因为不爱他。”
被打断了的顾颐好顿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在面前人的眼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一点水光，但对方很快就垂下了眼。
“你……”
季回抬眸，目光落在顾颐好脸上，令顾颐好不自觉住了口。
季回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目光是一种顾颐好在当下不理解、并且在今后很长一段日子里都难以理解却又忘却不了的深沉，他轻缓道：
“我走，是因为，我想要他爱我。”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淡淡，甚至都没什么变化，但语句的内容却语出惊人。
“……”
“……”
话不投机，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最终，季回站起来打破了这一段漫长的沉默，看了眼手中的手机屏幕：“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顾颐好面上的表情有万般复杂，但他也看得出来，对方不想在此刻谈论这个问题，于是他也只站起身，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
“总归，作为你的朋友，只希望你最后幸福就好。”
季回含着一抹清浅的笑，点点头：“我知道。”
继而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你也是。”
第八十章 我很想你
“喂，妈，是我。”
季回还没走出实验楼几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在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他脸上本就寡淡的表情变得更加漠然。
“……我不在家。”
“……我上周说过的，我和导师一起来京城了，你们都不记得吗？”这话从季回口中出来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反而是带着无尽的疲惫，他边说着，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面对父母时，他总是很疲惫的，就算他原本不是很疲惫，也会在他完全无效的沟通之中失去生机。
所以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也拒绝和他们住一起，他很清楚那样只会平添矛盾，让他们本就不够热情的关系雪上加霜，当然，他对他们的说辞是为了避免柏扬之找到自己，让他们不要露出任何自己在家的状态。
“……你怎么回事啊，我和你说过了这周让你见见那个王主任家女儿，让你把时间空出来的，你就是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