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很清楚这只是错觉。
“……你的私心,到底是什么?”
叶风言注视着顾颐好的目光一愣。
我的私心?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说出来,你愿意信吗?
叶风言心里是这么想,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顾颐好不会信。
他也害怕顾颐好露出那种冷嘲热讽的表情。
自从顾颐好知道沈意的事情以后,对他就再也没有了信任之说。
“我的私心……”
说话间,叶风言迈步朝门口走来,在经过顾颐好身边时,他抬手轻轻帮顾颐好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继而手臂滑落,缓缓向下移动,落在顾颐好雪白颈脖上还未消去的牙印和吻痕上。
脖颈上忽如其来的痒感让顾颐好颤了一下,他愣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望向已经走出去几步远的叶风言,说:“叶风言,这不妨碍我恨你。”
叶风言的脚步一顿,他停滞了一会儿,继而对顾颐好轻笑了一下,幽幽道:“恨吧。”
“世上恨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也不错。”
这么留下一句话,他便再次头也不回地走远,徒留顾颐好一人在原地出神。
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感到迟来的自嘲侵袭了脑海。
所以,叶风言,你的私心是什么呢?
不是因为柏扬之而接近我,其实是因为沈意。
不是因为纪秋允而留住我?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
……
顾颐好从一开始就预感到叶风言的出现不是偶然。
叶风言的身份太特殊、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合,和柏扬之的关系摆在那里,让他不怀疑他的动机都难。
但是叶风言不讲道理,像个花蝴蝶一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攻略了他身边的很多人,他在某一日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实验室的同学都称呼叶风言为“顾颐好那个帅哥朋友”时才意识到真正的危险。
叶风言在他们相识之后短短的时间内向他热烈示爱。
顾颐好断然不会接受,且不说他都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更别提他在心里还对纪秋允有期许。其实这不矛盾,他对纪秋允的喜欢是一种精神上的喜欢,无关生理,他只是喜欢纪秋允这个人,在此之前,他没有对其他任何人产生过这种念头,甚至在青春期时,他会注意到的也都是美好的女孩子。
叶风言哪一点都不在他的标准上。
而这样一个富地人尽皆知的二代的无端示爱对于顾颐好来说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期间他们还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睡了。
但他没有过经验,在叶风言长久孜孜不倦的追逐下,也渐渐对他卸下了心防,几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和他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不好的事情。
直到叶风言某一天又来学校纠缠他,两人出乎意料地撞上了沈意和他的妻子。
在得知沈意妻子怀孕的时候,叶风言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顾颐好不是瞎的也不是傻的,他也是追逐纪秋允而不得的苦命之人,他怎么会看不懂叶风言眼中的情愫。
那一瞬间他就想通了一切。
原来自己一直都像个傻子一样被叶大少爷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的感情在对方那里就是如此廉价之物。
他真的是一个很傻很好骗的玩物。
那天他第一次甩下面子和叶风言闹得不可开交,他说要和叶风言分手。
结果就是他出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叶风言塞进车里拖回了家里,被破防了的叶风言强、、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最不堪的一段回忆。
后来的几天他一见叶风言就绷紧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一动,脚腕上的锁链就哗啦抖动,身上那件破衬衫也令他羞愤欲死,多么聊胜于无的一块布料,他是多么狼狈。
一次叶风言又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来扯他衣领的时候,顾颐好终于毫无保留地下手要甩给叶风言一巴掌,被对方预判后接住了手腕,叶风言捏着他的手腕,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然地说:“只是给你换衣服。”
“你想到哪里去了。”
然后恶趣味地补了一句。
顾颐好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颜色。
叶风言只看着顾颐好此刻无意识流露出的风情,目光越发加深。
“……我自己来。”
与其在叶风言那种戏谑的表情之中被对方扒了衣服,倒不如自己换,虽然都是长得差不多的白衬衫,但叶风言坚持让他每天换衣服的卫生意识还是令顾颐好满意的。他从叶风言手中没好气地抽出那件衣服,十分粗鲁地扯开身上的领子,细碎的摩擦声中,衬衫被脱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