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兴许俩人就对上眼了呢。”
“可拉倒吧,人顾营长条件那么好,眼光肯定也高,我听我家老徐说,给他介绍对象的可不少,他可是一个都没看上,要不然,娃怕是都会打酱油了。”
“听说他训兵的时候可严格了,女兵都怕他。”
“训兵严了好,严了才能训出好兵,二营那个营长脾气倒是好,我就看不上。”
“他媳妇不是年初过来随军了,孙玉珍不是住他家隔壁嘛,说两口子见天儿吵架。”
“可不是,听说在他们老家,他媳妇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大半个村的人都叫她吵遍了,这脾气,啧。”
“要不他脾气好,俩人要都是暴脾气,可是过不到一块儿。”
“他媳妇也就仗着他脾气好,这要换个脾气暴的,早把她打改了。”
……
扯着扯着话题就扯远了。
老黄牛拉着平板车,慢悠悠的往前走,就象方辉说的那样,时不时的还到路边啃两口草。
农场里除了柳全贵开的那台拖拉机,就属这头老黄牛最宝贝,赵五都把它当孩子养,甚至比养孩子都金贵,所以也不催它,随它想干啥就干啥。
大家都习惯了,反正也没啥要紧事,随它啥时候到镇上吧,路上正好能交流下最新的八卦。
几个妇女拉址了一路的闲话,叶欢也跟着听了一路的八卦,从部队说到农场,又从农场说到镇上。
婆婆虐待媳妇,媳妇娘家来人,把家给砸了,婆婆吓得躲到厕所里一天没敢露面。
爹眼皮子浅,儿子被选中上军校,当爹的死活不让上,让儿子退伍回家,因为儿子是老大,得撑起家;
给闺女介绍了个对象,姑娘不愿意,跑到妇联把爹娘给告了,说爹娘包办婚姻……
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简直比戏文里唱的都精彩,叶欢听的津津有味。
从后面开过来一辆吉普,叶欢看着象是昨天方辉开的那辆,也不知道开车的会不会是顾程?
兴许是怕惊到老黄牛,吉普车大老远的就慢下来了,然后慢慢的开了过来。
牛车慢,赶车的赵五把牛车赶到路边,给吉普车让开路,让吉普车先过去。
车窗正对着叶欢,她看到是顾程开的车,车里就他一个人。
叶欢以为他要开过去了,哪知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摇开车窗喊叶欢,“叶知青。”
叶欢,“?”
陈凤嫂推了推她,“顾营长喊你呢,老赵你叫牛车停一下,叫叶知青下来。”
牛车慢的跟老太太走路似的,叶欢都不用等它停就从车上跳下来了,走过去问顾程,“顾营长啥事?”
顾程,“上来,这辆快。”
还有这好事?叶欢拉开车门就坐进去了,然后冲赵五摆了摆手,“赵师傅,我坐这辆,别等我了。”
顾程发动了车子,车子稳稳的向前开去,一会儿就把牛车甩到了后面。
“顾营长,你去镇上办事啊?”
“嗯,我去趟武装部,商量今年民兵训练的事,你去镇上是?”
“给家里打个电话。”
“以后想给家里打电话了,你跟我说,部队上有民用电话线,随时都能打,不用跑这么远。”
部队上的民用电话线是可以打,但是收费,不过没关系,记他帐上就行了。
去部队打当然比去镇上邮电局打方便多了,叶欢高兴地向顾程道谢,“行,谢谢顾营长。”
“叫我顾……”程字没说出口,脚下就是一个急刹,叶欢没防备,头直直地朝着前风挡栽了过去。
顾程手疾眼快,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伸了过去,在叶欢额头撞到前风档前挡了一下,叶欢一个收不住,把他的手掌压到了前风档上,嘭的一声闷响。
有顾程的手垫着,她没撞疼,但顾程的手应该被撞的不轻,见顾程把车停下来了,赶紧问他,“顾营长你手咋样?”
顾程先去看叶欢额头,见她额头上只有一个浅淡的红印子,应该没事,放了心,活动了下手腕给她看,“没事,你坐着,我下去看看。”
拉开车门下去了。
刚才他正开着车,看到有个东西突然从车前面窜过去了,因为事出突然,他也没看清到底是个啥东西,才踩了急刹。
顾程下车一看,前车轮下竟然躺着一只兔子。
是只野兔,估计是被车给惊着了,想跑,结果不知怎么的,竟然糊里糊涂的撞到车上了,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兔子身上都是血,顾程怕吓着叶欢,拎着兔子扔到了后车座下。
叶欢,“顾营长,刚才撞到啥了?”
顾程,“一只野兔,以后叫我顾程吧,回顾的顾,前程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