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上次在球场上,他对场边坐着的金发男生有那么些印象,如今过去了半年,早就把一切抛到脑后了。
他只是在想——佐久早的队友果然也是个奇怪的家伙。
洗完手还要再用手帕擦干净水么?真讲究。
“你好了没。”可能是看到半泽雅纪都出去了,刚刚在门口吵架都不帮他忙的宫治忍不住进来催促。
“当然——没有!我才刚进来好吗!”
宫治:“但我们很早就来了。”
“这不是碰到人了,要不是星海,我早就上完了。”他当然不会把问题归结于自己身上,完全不内耗。
“果然是傻侑。”宫治无力得耷拉着眼,将对兄弟的鄙视表现得一干二净,“你是不是忘了上厕所才是第一目的。”
“哈?蠢治在说什么?”
“我会告诉北前辈的。”
“你!你是什么告状的小学生吗!”
*
如果说管理幼稚还爱捣蛋的后辈是件辛苦的事,那么有个让人操心、还不好管教的同级生,则是让人恨不得立刻退部的程度。
——哪个部长没这种头疼的问题?!
开幕式上,护松正辉举着队牌,带领大家入场站定后,偷偷打量了一圈其他学校,在心中如此想到。
有时和别的学校接触下来,感觉他们井闼山的学生也不是什么让人头疼的存在了。
仔细想想,二年级的其他人虽然不靠谱,但也不是很让人头疼,一年级有几个要人操心的小孩,可雅纪、古森和大和田也很可靠。
可恶,这么一想,饭纲要操的心好少,好轻松。
这一刻,护松正辉的心有些酸溜溜的。
枭谷的队伍在他们旁边站定,本庶让仍然是那副官方的面无表情,枭谷整齐的队伍里只有木兔光太郎伸长了脖子,在东张西望。
哦,枭谷的下一届队长一定不会是那个木兔的。
应该是那个木叶或者其他的谁谁谁吧?
总之肯定不会是木兔,就像他们以后的部长不会是佐久早。
护松正辉心中如此笃定。
“……部长心里在想什么?”饭纲掌看了前面的护松半天,愣是没看出是那么,小声地问。
半泽雅纪闻言,抬头瞟了一眼,同样小声回道:“大概是在想佐久早圣臣君临井闼山,排球部全员消毒液洗浴的壮景吧。”
“哇,雅纪你是会读心吗。”饭纲感叹道,“虽然有点离谱,但如果是真的,也很有趣呢。”
你这有趣是指什么?
是护松部长想象佐久早君临井闼山有趣,还是大家一起消毒液洗浴有趣?
半泽雅纪忍住没挑起眉毛,他紧绷着脸,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学长可能有些天然。
还是黑的那种。
所以从头到尾,根本没人为佐久早发声。
面容冷峻的男生因为被禁止在校队入场时佩戴口罩,那对浓密的眉毛已经纠结成了一团,就连额前的那撮卷毛也耷拉了下来,黑色的眼中满是怨气,身上的队服成了他唯一的色彩。
“……关我什么事。”语气幽怨至极,声音小的像蚊子扇动翅膀,整个话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嗯?你能说自己现在不想把整个体育馆用消毒水泡一遍吗?”半泽雅纪问。
现在本就是流感爆发季,稍不注意就会感染,体育馆又密密麻麻聚集了国内天南海北的人,别说佐久早了,半泽雅纪自己待着都感觉不舒服。
以前网球比赛不会在这个季节办,就算举行,也都是在室外室外场地或露天的体育馆,不会出现这种空气不流通的程度。
“……”佐久早无法否认。
其实他现在更想逃离这里,逃离地球也行。
这儿人也太多了。
“没事,很快就结束了。”深知对方德行的半泽雅纪安慰道,“明天比赛就好了。”
只要打起球来,所有的恐惧和烦恼,就都忘掉了。
而且佐久早也不是真的什么洁癖嘛,只是比较注意呵护自己的身体。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对比赛那么向往和乐观。
“我倒是好奇谁那么倒霉,会和鸥台一个赛区。”
“哎呀,他们也还好吧,被分到和井闼山一个区才倒霉。”
“井闼山?可他们已经很久没拿到过冠军了吧。”
“虽然东京地区的冠军是厉害,但这儿各县选拔出来的强校也不少啊。”
“对对,比如白鸟泽,他们那个牛岛可真厉害!”
观众台上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虽然东京是主场,却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和看好着东京的队伍,更不是大多数人都支持井闼山。
毕竟这是在东京,近十年来,被井闼山打败的学校才占多数,而大家都多多少少会有些母校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