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冒出的鲜血越来越慢,赵星茴抽抽泛红鼻尖,把沾满鲜血的纸巾扔开。
搁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声筒里传来清柔的女生,笑盈盈喊闻楝的名字:“闻楝,你过来帮我看看好吗?”
闻楝冲着学姐点点头,又对着手机说话:“我现在有点忙,你先处理伤口,待会我再打电话给你。”
赵星茴听他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之后,闻楝回拨电话给赵星茴。
“止血了吗?”
手指已经不疼了,伤口缠着歪歪扭扭的丑陋绷带,赵星茴抱着爆爆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语气平静又冷淡:“不要你管。”
“伤口还疼吗?止住血了吗?有没有去医院?”
她语气淡漠得要命:“关你什么事,不要你管。”
“赵星茴,告诉我结果。”闻楝紧抿薄唇,“我在担心你。”
“谁要你担心!你爱担心谁担心谁去,谁要你假惺惺的关心。”她语气冷冷,嫌弃万分,“我不需要你不耐烦的应付,也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你以后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能听出她在生气,皱眉:“你能不能不发脾气?”
她冷笑,“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不知道我就是这个脾气,受不了吗?我告诉你我一辈子就这样,受不了谁让你打电话的,受不了谁让你凑上来的,受不了你就走啊。”
闻楝呼吸急促起来,旋即又压抑着自己平缓下来,再三吐息,而后道:“你可以一辈子是这个脾气,但你能不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自己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不要惹出麻烦之后让人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你面前,不是谁都能时时刻刻地照顾你的脾气。”
赵星茴把唇瓣咬得泛白,而后开口:“所以你早就厌烦了,你早就厌烦了跟在我身后,你厌烦了给我收拾烂摊子,你厌烦了面对我,你更厌烦了跟我说话。”
她眼神尖亮,语气也尖锐无比:“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缠着你,什么时候都是我无理取闹,都是我打搅你,你从来都是好脾气好个性,你委屈求全围着我转……闻楝,我现在接你的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需要了,我给你自由给你清净,你每天想陪着谁就陪着谁,想和谁聊天说话吵架都行,我再也不会打搅你不会骚扰你,你满意了吧!!!”
他头疼无比,心情比嗓音更喑哑:“我要陪谁?我还能陪谁?赵星茴,我每天应付你就够了。”
“不用你应付,你大可腾出大把的时间陪你喜欢陪的人。”她声音清脆尖锐,“我祝你开心,恭喜你再也不用忍受我的脾气,再也不用跟赵星茴这个人扯上关系。”
“好。”隔了良久,闻楝好像突然泄气,声音也疲倦不堪,“最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用每天随时等着接你的电话,不用接起每个电话都提心吊胆,不用每次都随你发泄心情……我也想好好享受下大学生活,我也想愿意陪谁就陪谁,我也想不被情绪奴役,我想当我自己。”
他挂断了电话。
赵星茴睫毛轻轻一眨,眼泪随之滚滚而下,湿润了脸颊。
她抱着爆爆在沙发睡了一夜,第二日早上精神颓靡地走进浴室洗澡,不经意间望着自己发红的眼睛和眼下的淡青,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自己微肿的眼皮,而后长久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把热敷的毛巾扔进了水池。
她为什么要忍?
她为什么要反复痛苦?
她为什么忍受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和隔着半个地球距离的发泄?
赵星茴恶向胆边生,眉眼生冷地买了张去临江的机票——她要回国看看那个该死的混蛋和他该死的生活,她也绝对不想让他好过。
第40章
◎她接受不了◎
临江大学历史悠久,红墙绿树,回廊曲径,教学楼颇有老派建筑的古典风格。
正午时间,还是尚未开学的暑假,走在校园内的人不多,赵星茴随机逮了一个,大概问清了校园方位。
被她喊住的也是女生,热心指点方向的同时也敏锐地察觉这位漂亮女生——剪裁和质感极佳的白色裙装微闪,相近色系的奢牌鞋子和包包画龙点睛,取下太阳镜的手指戴着装饰戒指闪着耀眼的光,太阳下同样熠熠生辉的还有她的头发眼睛和皮肤,身上飘着香喷喷又昂贵清甜的香水味。
看起来就是很贵很精致的大小姐模样。
从教学楼前穿过,估摸了下时间,赵星茴朝着学生食堂走去。
那条路很直,两侧浓荫遮天,微风凉爽,也是学校人气最足的地方,路边停着不少自行车,络绎来往的学生很多,路人聊天的同时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打量旁侧脚步冷冷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