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画架左下角的支脚刻了一列字:司藤太可恶了,我要把他画成世界上最丑的猪!
字迹有些扭曲,但能看出来刻字的人很认真,而且带着几分怨气,因为那几个字刻痕很深,还带着重复的痕迹,也不知道这个叫司藤的人到底怎么招惹到了对方?
“司藤??”舒小棠嘀咕着这个名字,和司屿的名字很像,都姓司,难道是司屿的父亲?
想到这舒小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司屿的家人完全不了解,甚至在这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包括司屿自己的也没有,若非这个画架上的刻字,舒小棠几乎都要以为这间屋子只有司屿一人居住。
他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舒小棠不禁想起之前司屿说过有机会让她见见,家人这个词对舒小棠来说很陌生,甚至是一种很排斥的存在,但她想能培养出司屿这样的人,他的父母应该也是很好的,她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可转头又想到司屿被自己给吓跑了,舒小棠瞬间垮了脸。
将画架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舒小棠转头回到大厅,在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时,舒小棠忽然想起之前司屿有说过,他妈妈很爱护院里这些花草,舒小棠想着爱屋及乌,司屿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把花园打理得很好说不定会原谅她。
本以为浇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喷管水压过大,舒小棠力气不够,一时控制不住,喷管脱了手无拘无束地在地上扭来扭去,没多久舒小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偏偏试了几次她都抓不住。
“你这水压太大了。”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舒小棠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跑了进来,三两下就制服住了喷管,“你得把水闸开小点。”
舒小棠戒备而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铁栅栏门,丝毫没打算动起。
青年反应过来后爽朗笑道:“你好,我叫凯利,昨天刚搬来这里,就在前面的16号。我刚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凯利长着一张偏亚裔的混血脸,除了高挺的鼻梁,便是那双湛蓝的眼睛最醒目,他笑起来很开朗,仿佛可以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但舒小棠却很戒备,她十多年的惨淡生活告诉她:面前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咸不淡地回以微笑,“谢谢。”转身进了屋,将水闸关小。
再出来的时候,她身后多了一把烧烤铁签,尖锐的刺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人心头发颤。
“你看这样就好多了。”凯利笑着将水势减小的喷管递给舒小棠,舒小棠一手接过,扔在地上。
凯利尴尬地挑了挑眉,却依然没打算离开,“以后都是邻居了,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见他还不走,舒小棠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淡淡地回道:“我老公姓司,叫我司太太就行。”
凯利似乎很惊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竟然结婚了?!”她看上也就二十左右,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真是可惜。
他在这破地方素了两个月,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顺眼的,没想到还是个已婚少妇。要是在歌德尔他完全可以无所顾忌地占了她,但这里不是歌德尔,他必须收敛点,否则很可能会惊动某些人。
想想真是扫兴。
感受到舒小棠不悦的视线,凯利表面耐着性子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年轻,没有冒犯的意思。”他何止是想冒犯。
大概是舒小棠阴沉的脸色太明显了,凯利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后终于悻悻地离开了。
关上门的瞬间,舒小棠忍不住露出一个厌恶的冷笑,这种男人她见多了,以前兼职的时候遇到过,李芬芳带回来鬼混的人里也遇到过,若非她有所顾忌,她早就一签子刺了过去。
要是司屿在就好了,舒小棠心里暗暗祈祷今晚他就能回来,大概是她心意诚恳吧,当晚司屿的确回来了,但是还带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异性相吸,而同性往往相斥。舒小棠第一眼见那个女人心里就升起警觉。
女人个子不算高,长相也普通,但就是那样一张素净普通的脸,让舒小棠更加不放心,明明平淡无奇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想忽视都很难,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毫无保留地都展现在那张白皙透光的脸上。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也是琥珀色的,跟司屿的一模一样。
在舒小棠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在看到舒小棠的那一眼,女人眼中很快闪过一抹惊讶,侧头看着司屿,询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司屿介绍道:“这是我,同学,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