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了吗?”司屿讲完一遍低头询问舒小棠,却发现她有一点跑神。
舒小棠侧头对上他的视线,认真道:“我记忆力不太好,你能再讲一次吗?”
司屿疑惑地看了她两下,接着又讲了一遍。
这回舒小棠记住了,记住他很有耐心,不懂的都愿意教。
吃饭的时候,舒小棠打着感谢指导的名头,给司屿碗里多夹了些肉。对此司屿只是皱了皱眉头,默不作声地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见他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筷子,舒小棠问道:“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七分饱即可。”
“可是我都没看你吃几口,肯定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吃。”舒小棠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看上去很是愧疚,“要不我再重新给你做一碗面条吧?”
司屿抬手阻止了她,非常真诚地回道:“不用麻烦,你做的非常好吃,比我妈强很多。”
司屿这倒是实话,因为他妈做的饭,连那只宠物狗都不愿意吃,但他爸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听到夸奖,舒小棠这才神色好转起来。
“你继续享用午餐。我在二楼左侧尽头的书房,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司屿从旁边茶几上拿了报纸转身上了楼梯。
舒小棠看着他拿报纸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他像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如果配上副眼镜,再换上长褂子,那就更像了。
司屿进了书房,戴上眼镜开始安安静静地看报纸,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因为脑海里总是闪过她穿白衬衫的样子,因为那件白衬衫是他的。
他这人有个无可救药的毛病,自己用过的东西再给别人用,会让他很烦躁。
若是不让他看到就罢了,可一直在眼前晃悠就让他难以接受,所以刚才去商场的时候特地帮舒小棠买了衣服,只希望明天别再让他看到那件白衬衫。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司屿放下报纸,揉了揉眉心,“请进。”
舒小棠推门进来,见到他竟然带了眼镜竟然愣了一瞬,随即才道:“碗我已经洗干净了,可我不会用消毒柜。”
跟那件白衬衫相反,她的眼睛乌黑透亮,直勾勾地看着人的时候仿佛会说话一样,总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走吧,我教你。”司屿摘下眼镜,带着舒小棠去了厨房。
等手把手教会了她使用消毒柜,舒小棠又继续道:“还有洗衣机也不会用,新买的衣服需要洗了才能穿。”
司屿看了眼她身上的把衬衫,默默地走进洗衣房,给她示范两遍后,他很有耐心地问道:“这回记住了吗?”
舒小棠点点头,“谢谢你。”末了又低下头,轻声地说了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有耐心的人。”
司屿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等舒小棠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司屿这回回到书房,总算是可以安心看报纸了,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寂静的氛围很容易让人集中注意力,没多久一张报纸就看完了。
司屿透过拱形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昏黄,给天空镀了一层暖色。
他起身走到外面的阳台,放眼望去,庭前绿草茵茵,花藤葱葱,俨然家门口的小花园一样,这可都归功于他那个爱折腾的亲妈,不管飞到世界哪个角落旅游,都会抽时间飞回来料理门前这些花花草草。
用他妈的话说就是,这些花草都是心肝肉,老公和儿子可以换,心肝肉不能换。
但现在他妈的心肝肉被人当成了晾衣架,晾的还是他早上买的内衣内裤。
舒小棠挂完最后一件衣服,一抬头就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少年,她微笑着朝他挥挥手,“我刚切了水果,你要下来一起吃吗?”
司屿刚想说不用,就听肚子响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点头。
“我看冰箱里水果挺多的,就擅自做了个沙拉,你不会怪我吧?”舒小棠一边打量着司屿的神色一边问道。
“你的身体还处于恢复期,应该多吃些水果补充VC。”司屿叉了个苹果块放进嘴里,明明很平常的动作,在他做来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尤其是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真好看。
舒小棠视线从那双手上收回,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沙拉。其实她并不喜欢沙拉,以前帮李芬芳做的时候,听李芬芳说过吃沙拉有各种好处,其中一点就是养颜修形。
如今舒小棠身体虚得很,有些事情就算想做也有心无力,她得赶紧让自己恢复,这样才能信心十足地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只有打上了自己的标签,她心里才能稍微踏实些。否则,寝食难安。
舒小棠暗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以彻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