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厉正好开车过来,就见邵群站在绿住掩映的中式建筑的长廊下,分明一副花花公子的身材相貌,说出来的话却扫兴的狠。
邵群长手按在矮胖老板的脖子上,十足的压迫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再找这种人往我面前晃给你店砸了。”
老板打哈哈道歉,大厉看邵群的笑脸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邵群的笑脸不过给人家一个台阶下,真要有下次邵群干出什么事儿来还真说不准。
大厉上来打圆场,结伴去找李文逊,一进包厢就被冲天的酒气熏翻了,李文逊腿上坐着一个女人,一左一右还搂着两个,三个女人轮番喂他酒,他大笑着来者不拒,见邵群他们来了才推开手边的人。
大厉最没心肺,“诶?别走啊,陪我喝啊!”
邵群见李文逊失魂落魄的丧气样子,问,“遇着什么事儿啦?”
李文逊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子,目光有些空洞,“我下个月结婚了。”
大厉戳了个西瓜吃,根本没发现李文逊不对劲,还乐呢,“这不好事儿吗?那我跟邵群给你当伴郎,省俩份子钱,嘿。”
邵群言简意赅问道:“家里安排的?不喜欢?”
大厉坚持劝婚,“你都这岁数了还喜欢啊?你以为你跟邵群似的呢,上初中就有初恋,你三十了人家都图你脸图你钱了,谁还图感情,听我的,早结早了,我还没当过伴郎呢。”
李文逊没搭理大厉,看着邵群,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能说,有些秘密不能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邵群喜欢男人,捅出来最多就是丢丢面子,家里还有三个姐姐护着他,喜欢的人也不是铁石心肠。
李文逊以前觉得邵群干的那些事儿挺丢人的,现在觉得,他但凡有邵群一半的胆气。
邵群发起疯来,直接在酒桌上说麻痹的李程秀跟人跑了,他长情起来,能跑到乡下去挨家挨户的找认识李程秀的人,他能搬进杂乱的破小区跟李程秀同进同出。
自己能吗?
不能。
他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敢说。
“喝酒吧。”
李文逊岔开了话题,问问大厉女朋友谈得怎么样,又问问邵群李程秀研究生读的怎么样。
大厉说,“你别说哈,有的人他就是聪明,我记得李程秀念初中那会儿就总是考年纪第一吧,现在竟然是研究生了,邵群你没给你老婆走后门吧?”
邵群杯底子还剩一点龙井茶,手一扬就泼大厉身上了,“你别他妈胡说八道!他自己考的!”
李文逊也干了大半杯,剩一点也泼大厉身上,“你自己笨就笨,还整天怀疑别人作弊,嫂子要有那作弊的坏心眼,小时候还能被我们欺负!”
大厉被泼了酒也不生气,“嫂子那脑子要是分我点儿,我读高中那会儿也不至于天天被我妈骂。”
“你等着,我跟李程秀说了,要是有下辈子让他上你们家去做家教,你不好好学他就到处给你散播你七岁还尿床。”
大厉小半杯酒往邵群那泼,“你这也跟嫂子讲!你嘴漏风是怎么着!我下次去你们家把你小时候的兔耳朵帽子照片带给嫂子看。”
李文逊爬坐起来,“是他三岁骑在树杈上不敢下来那张吗?”
“对,就是那张。”
邵群踹了他们一人一脚,俩人熟练躲开了。
三个人边说边笑,一直喝到半夜十一点,邵群没喝,李文逊原本就心情不好,大厉又缺心眼,总得有个清醒的。
万一那个傻逼老板硬给他塞人,运气要是再背点遇到有人给他下药,他回家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所以他干脆喝茶。
邵群拎着俩醉鬼出门,李文逊大厉喝的醉醺醺的。
李文逊撑在他肩膀上喊哥,不知道是他太醉了还是邵群想多了,邵群总觉得李文逊这哥叫得十分委屈,跟他金丝边眼镜的精英形象格格不入。
大厉突然仰着脖子,“诶!弟弟!再给哥多叫两声!”
邵群皱眉把俩醉鬼撑到门口,让老板叫了俩司机,大厉上车时半条腿在外面。
司机不敢动这些少爷,向邵群投来求助的眼神,邵群抬脚咣在大厉屁股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躺在座椅上了。
邵群上车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滑开手机屏幕,没有李程秀的短信,也没有他的未接电话,一瞬间的失落侵占了心脏。
车里空调打得足,邵群却觉得闷热,开了车窗,让冷风灌进来透气。
这几年的生活他学会了反思,他反思自己失落的原因。
为什么失落,他是希望李程秀给他发短信打电话的。
京城的饭局,偶尔会调侃简隋英被管得严,九点一到李玉就打电话问他怎么不回家,他虽然偶尔会跟着一起调侃简隋英,但其实是羡慕的,李程秀很少这样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