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天门(44)

对方语气懒怠:“我猜的。”

江濯将信将疑:“我确实常常这么叫别人,既然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对方道:“自己想。”

江濯说:“我想不到,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万一又叫的你不喜欢怎么办?”

对方道:“只要和别人不一样,我都喜欢。”

他看似散漫,口风却很紧,任由江濯言语试探,一点有关自己的消息也没有漏。江濯还没见过这么神秘的人,心里越发好奇:“你住在隔壁吗……”

这句话还没说完,定骨针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一阵钻心的痛。江濯猛抽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气力翻涌,陡然间没忍住,歪头呛出几口血来!

那人立时说:“你生病了?”

江濯尝到血味,还要强撑:“我没生病,是掉下来的时候摔断了骨头,养两日就好了。你被吓到了吗?”

那人没答话,江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既然是他捞出来的,他必该见过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才对,怎么听他的意思,倒像是不知道我有伤?

正狐疑时,又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濯望过去,看自己面前的石壁上不知何时有了个小洞,一只骨节分明、素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正递到他面前。

江濯问:“这是什么?”

那只手打开,掌心里是一颗森*晚*整*理金色的小果子,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那人等不到江濯来接,指尖微蜷,丢掉一些慵懒,低声说:“你不喜欢?”

江濯被定骨针搞得四肢暂废,连转身都难,自然没法伸手去接。他望着洞顶,思索这话该如何回答,因他想得有些久,那人便说:“你讨厌我?”

江濯道:“不是,我不讨厌你……我是动不了。”

那人说:“人都要吃东西,我喂给你。”

说罢,这只手微转,把果子拿到了江濯嘴边。兴许是疼痛的缘故,江濯很饿,他想到横竖都可能死,不如先吃饱一点,便张口咬在果子上。

这果子很小,几口就吃完了。江濯吃得太快,连果核也咬在了齿间,那人却道:“这个不能吃。”

江濯说:“那我吐掉。”

那人将手指一伸,捏住江濯的下巴,再用拇、食两指探入他的口中,把果核给拿了出来。

江濯“嘶”了一下,舌尖微卷:“你生病了吗?手指好烫。”

那人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因为昏暗,江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对方问:“我烫痛你了吗?”

这果子似有奇效,吃完以后淆乱的气力平复许多。江濯缓了口气,觉得他这句话太奇怪:“那倒没有,你只是比我热一点,还不到会痛的地步。”

那人的衣袖摩擦,似是在看自己的手:“那就好,我也刚刚适应……”

江濯问:“适应什么?”

他道:“适应你。”

江濯猜测:“你一直住在这里,一个人?”

那人说:“一个人。”

江濯提起些精神,打量这洞,发现很窄很小,像是隔壁的“里间”。他忽然萌生了一个极可怖的想法:这里没光也没风,难不成是封闭的石棺?可若是封闭的石棺,我又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问:“你在想什么?”

江濯说:“我在想你。”

那人沉默片刻,又“嗯”了一下,像是明知这句话还有后续,却仍然被取悦到了:“想我什么?”

他声音不太大,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伪装,可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有十分的认真,仿佛与那句“你讨厌我”一样,都是不经意间露出的本色。

江濯叹气:“我在想,你是怎么把我捞进来的?”

第23章 不惊剑(四)你的最不行。……

那人说:“你如此轻,把你捞进来并不难办。”

江濯微微笑,语气有些无奈:“你讲话实在狡猾,捞我是不难,难的是如何把我弄进来。若我猜得不错,你是不是不能随意走出这洞?”

那人学他叹气:“你好聪明。不错,我是不能随意走出这洞。”

江濯说:“你是人,还是山灵精怪?”

那人的衣裳布料再次摩擦,像是换了个姿势。他隔着石壁,笑了几声:“你这么问我,不怕我生气吗?”

江濯便顺着问:“那你生气了吗?”

他声音微哑,即便落到此等境地,也还有一份风流潇洒,似是为这问题再断几根骨头,也很乐意。

那人道:“我生气。”

江濯笑:“你气什么?”

那人说:“我气你在外面也常这样和别人说话。”

江濯露出几分正色,还有几分无辜:“那也没有,不是人人都会救我,也不是人人都会喂我果子吃。”

他说得是实话,他虽然行事孟浪,但也并不是对谁都这样。因此,他想了想,认真说:“我刚断了几根骨头,躺在这里很失意,若连这点潇洒硬气也没了,岂不是很可怜?况且你人很好,又肯陪我讲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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