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楚明河还在毫无察觉的死盯着手机,看着辛乐刚给他发来的消息。
-老板, 人走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回来啊老板,我害怕
楚明河在手机上删删减减,最后问:“什么时候走的?”
-好早就走啦
楚明河一抿唇, 又问:“吃早饭了没有?”
-吃辣吃光啦
-快回来啊明河哥,我害怕
楚明河这才说:“我马上回。”
刚说完准备起身,屋内红姐“啪”的把灯打开,揶揄地看着他:“怎么着,敢回去了?”
楚明河站起来活动活动坐麻的腿:“没有不敢,辛乐自己在家害怕。”
这是真话, 他说起来不脸红,只是前半句还是戳中他的心思, 偷瞥了一眼红姐。
红姐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把人叫住,打包了好多小白菜。
楚明河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 他提着菜进别墅, 辛乐立马飞奔过来。
“什么好吃的!”
楚明河把手里的袋子举高,低头换着鞋,辛乐就把那一包菜接到自己手里, 把包裹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有几颗小白菜。
但他反常的没有不开心, 转手 就帮楚明河把脱下来的还带着冷气的衣服挂上, 提着小白菜一起往客厅走, 楚明河多看了两眼, 甚至觉得客厅里埋伏着什么人。
可惜心跳不能帮他制造惊喜。
辛乐乐呵呵的指指餐厅一处说:“还好赵总提前点了晚饭。”
事实上不用他开口,楚明河在进客厅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菜和粥。
他眼神微怔:“什么时候点的?”
在辛乐看来什么时候点的不重要,就像先前楚明河问他赵行简是什么时候走的这种问题一样不重要。
辛乐回以疑惑的目光,不过想想早上方哲和他说的悄悄话,他又敛了眼神。
老板想知道,他就答:“刚送过来还没两分钟呢…大概送菜的刚走,我就听着明河哥开门的声音了。”
楚明河回想了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熟悉的车辆,想了半晌确实没有,就转头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六个盘子和一壶盛在保温壶里的粥。
“谁送来的?”
辛乐正把小白菜扔进冰箱,末了拍拍手乖乖回:“不是方助理,但也是一个男的,可能是酒店服务员?或者外卖小哥?”
楚明河的心态终于慢下来。
但餐桌上那几个盘子的容量不大,基本一个盘子里是两人份的量,看上完全不像餐厅的摆盘,反而很家常。
辛乐看他老板这么纠结,顿时警惕的溜过来跟着检查一番:“是不是被人下了泻药?还是有微型摄像头?我就瞧着那个人面生,但他说是在赵总让送来的我才叫他进门…”
想到什么的辛乐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
“不是。”
楚明河瞧他一眼,叹口气赶紧把他越来越危险的想法打断了。
辛乐还没反应过来呢,楚明河就挽了挽袖口,往洗手间洗手去了。
只是一进浴室的门,又让他看到了别的东西。
洗手间的烘干机早就停止运作,楚明河进去后当面看到的是昨晚他和赵行简穿过的两套睡衣——赵行简走之前把脏衣服洗干净了。
想到这儿楚明河脚步一顿,红了红耳尖逃避似的转向镜子低头洗手。
水流冲过手背,楚明河稍稍平静下来侧身挤了一泵洗手液,白色细密的泡沫逐渐包裹住两只手。
今天的事给他的冲击力有些大,他出去躲了一天没想到非但不能帮他缓解状态,甚至添了不少压力,连看着两件衣服都受不住。
想到这儿的楚明河努力压了压内心的羞耻感,努力的去适应已经发生的事,想着自己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且清早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也很正常。
……
想着想着楚明河就想开了,表情和心情都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开始复盘——赵行简都到现在没有给他发过一条逼问式的消息。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和赵行简碰面,甚至在赵行简洗澡的时候就狼狈逃离…赵行简很体贴的没有发信息过来问他去了哪儿。
泡沫越揉搓越少,直到外面饿的眼花的辛乐进来赶人,他才把已经搓干了的两只手重新放在水龙头下。
在楚明河本人看来这没什么,但辛乐看到楚明河这魂不守舍的一幕简直吓坏了。
他没忍住把事态往最严重的方面想,比如红姐知道他们昨晚吃了火锅还沾了酒,把明河哥一顿教育,最后没收明河哥的自由饮食权。
这比罚他一百块钱还要痛心。
于是等楚明河洗完手擦干,辛乐才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担惊受怕的问:“明河哥,是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