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云舟猛的吸气,“疼疼疼!”
“疼就对了。”许识语气不善,“被人打不知道躲吗?”
小少爷有些心虚的反驳:“这不是人太多了,没来得及躲开么……”
“嗯,所以你的脸现在肿的像蜜蜂狗。”
云舟震惊:“真的假的!”
他解锁手机点开照相机的人像模式,小声嘀咕:“应该不至于吧,刚才也没觉得有多疼啊……”
许识简直要气笑了。
这还不疼?
是要打出血来才算疼么?
“诶,许识,王发那边怎么样了?”
“杜朗在处理。”
话音刚落,敲门声募然响起。
“云医生,真是太对不起你了。”王顺娣一进门就给他鞠了一躬。
云舟扔下手里的冰袋,将她扶了起来,“您快起来,我没事。”
“我真没想到他们为了我爸那点遗产,连医生都打!”
云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意识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一旁当透明人的许识。
许识见状只好上前,“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话题就这样被转移,王顺娣叹了口气道:“现在是救回来了,可是一拔管子估计就不行了。”
云舟将人送离办公室,“最后的时间好好陪陪老人吧。”
临走前,王顺娣又一次郑重的对云舟道歉:“云医生,真的对不起!”
送走王顺娣后,站在走廊上的钟书意才重新回到办公室,“云老师,你脸没事吧!”
云舟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钟书意站在云舟旁边小声蛐蛐:“来这么多人就算了,下手也没轻没重,也就他们家从就诊入院到现在,隔三差五的挑事儿,同病房的病人都投诉过好几次了。可惜老师的一张男模脸……”
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钟书意惊恐的看向云舟,捂住了自己的嘴。
“咳咳,”云舟倒也没追究,只是听到这立刻打断她施法,“好了好了,我又不靠脸吃饭。”
“捂什么嘴,我又不聋,”云舟指了指身后的许识,“你们几个平时怎么说我和许老师的,我俩可都知道。再说了,今天这种事真不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更胡搅蛮缠的……”
许识在一旁也沉声开口,“以后遇见这种事,能避则避,往那贵的机器后面跑。别跟你云老师一样傻乎乎的往前冲。”
机器坏了还能修,人被打了可没人在意。
钟书意点头应下。
许识见云舟还安稳的坐在位置上,觉得有些稀奇,“怎么,要继续为你的医学事业添砖加瓦了?”
换做别人或许不知道许识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但云舟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果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云舟行云流水的关电脑打卡,“走走走,立刻下班!”
工作固然重要,但下班更重要!
云舟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进了电梯,云舟才想起来。他狐疑的看向许识,“你……今天不是夜班?”
许识当然没忘。
他沉默片刻,手指戳上云舟的左脸,“你难道想让全院都看见你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么?”
本来没了冰袋冰敷,云舟的脸就觉得火辣辣的疼,此时又被他戳了一下,疼的云舟倒吸一口凉气。
云舟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行行行,那我还要谢谢我们附医第一人美心善的许识许医生送我回去了。”
许识闻言笑了笑,“不客气。”
今天的事让云舟心力交瘁,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下车时,许识将一管药膏递给他,“记得回去涂,免得影响咱们医院的良好风貌。”
云舟难得没有回怼他,隔着车窗朝他挥了挥手中的药膏,声音清澈明亮:“谢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许识也觉得自己送云舟回家这一出有点莫名。
好在现在是晚饭时间,路上也并不堵车。他花了十五分钟赶回医院,又热了热中午没来得及吃完的饭菜。
今晚的事情也不算少。
先是陈科山离世,紧接着王发血氧直降,没一会人也不行了。
在病房和关怀室之间来回的奔波也让许识疲惫不堪。
已经是下半夜,许识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走廊里又传来了按铃的声音。
这次是白天刚入院的潘强。
白天给潘强上了镇痛药后,他就嘱咐家属要密切关注潘强的状态。
虽然早就知道潘强的生存期非常短暂,但这还是……
太快了。
好在潘强的家属没有什么纠纷,一切都按照先前谈话中的来。
放弃抢救,撤管,帮忙擦拭干净潘强的遗体,联系殡葬,穿好寿衣,送入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