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已经回到那座荒废了十几年的四合院里了。
说是荒废其实也不算,只是没人住,其实自从他们要回来发展,他们便一直联系专门的维修人员替他们修葺这所古老的园子。
这所四合院是整个帝都最大的,有好多年的历史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名胜古迹了。
朱红的大门在夜色下发着光,崭新的灯笼在门廊下晃着,里面的烛火在摇曳,新年的氛围扑面而来。
言清婉从商务车上下来看到那两盏红灯笼莫名地就想起梁怀言,她忽然好想把他带回家过年,好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说梁怀言我的男朋友。
明明没分开很久,她却觉得过了好久。
“妈妈。”言清婉走到朱蜚声女士身旁“我还是想住在我的小公寓里可以吗?”
朱蜚声女士搂紧了肩上的披肩,应声点头“当然可以,你觉得哪儿舒服就住哪儿,那是你的自由。”
言清婉就知道她的妈妈会同意的,她当即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脸上木木木地连亲好几口。
朱蜚声女士假装嫌弃的推开她“多大的人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
“老话说得好不管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可以当孩子。”她笑嘻嘻地说。
言玦看着她们两个笑,在浅浅的皱纹里面隐约窥见了两个尖尖的梨涡。
言清扬觉得言清婉腻歪,穿着皮鞋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院里三面都挂上了竹编的灯笼,穿过拱桥就到达了堂屋。
拱桥的水都是活水,里面还飘着些枯叶。
“爸爸。”言清婉指着一间种了好几棵梅花的院子“我要那间院子。”
言玦手在朱蜚声的肩上抚摸给他传递暖意“除了那一间,你妈妈要那间。”
朱蜚声手搭在言玦的腰上,听见他的回答满意地笑。
言清婉撇嘴只好把想法作罢,毕竟他爸爸爱妈妈胜过爱所有人。
“那就把有藏书阁的那间给我。”
“可以。”言玦这回立马答应。
正厅里挂着许多木制牌匾,这些都是言家的列祖列宗为他们挣得,每张会客的桌子上都摆着名贵的花草,爷爷正坐在主位上小憩。
言清婉跑过去拍了拍爷爷的肩“爷爷,您干嘛在这儿睡?夜里风大您别着凉了。”
奶奶从门外走进来“别管他,说他也不听,一把老骨头还不爱人说。”
爷爷睡眼惺忪,身子骨还算康健,见言清婉立马笑起来。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围着她转一圈,随后和蔼地笑“胖了,果然还是国内的风水养人,你在国外瘦的皮包骨,一回来就胖了,胖了人气色都好了。”
“您也是。”她扶着爷爷胳膊,声音腻的发齁“回来几个小时气色都变好多了,您在国外都不穿红色唐装的。”
爷爷大笑,满意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绣着大象的红唐装。
“这人老了还是得归根啊。”他声音苍老而感慨,脊背都弯了“我回来腿脚都利索了。”
吃团圆饭的桌上还空空荡荡的,言玦一行人走到厨房帮着奶奶把菜端出来。
“这几个月在国内过得怎么样?”爷爷拄着拐杖在屋里转来转去,言清婉在身后跟着。
“还不错,跟您小时候跟我讲的都不一样,您说这儿跟世界大都市差距很大,我面试那会就觉得其实这儿还不错,回来之后更是觉得其实跟Y国差距不大。”
言玦戴着手套手里端着一碗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国家治理有方,所以我刚刚才说骄傲,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是爷爷向当时正困难的政府求助才能顺利度过难关,那年大地震加上奥运,政府很热情地接见了爷爷,所以我们才坚决要回来。”
他把汤放到桌上,端了一把有靠椅的桌子放到桌旁接着把自己的父亲扶到那儿坐着。
爷爷接上言玦的话茬,声音像是从那个苦痛的年代传过来的似的满含沧桑“生意越做越大我才越发现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有多重要,当初我们国家一穷二白的时候根本没人愿意跟我们做生意,我只能把公司注册在Y国Q城,我隐瞒我的国籍因为别人一听我是哪个国家的就走了,那时候我就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如果我功成名就我一定要衣锦还乡为祖国的建设尽一份力。”
话到最后他眼眶骤然湿润,颤抖的泪水从眼里滑落“我去求助的时候本来没抱着多大的希望,没想到当时主席接见了我还拿出很多年前我父亲借给当时政府的钱的账本,无比缅怀地说这是国家和人民欠我们言家的债,我当时就知道我一定得回来,就算死了我的骨灰也只能养着这片土地上的草木,我得还这份恩。”
言清扬恰好这时端着两碗饭从门外走进来,爷爷一见他就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