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今天不来还,薛庭笙很有可能会忘记。
但一般只是短暂忘记,也可能薛庭笙突然哪一天记起来了,又会去找李望春讨要。
她盯着李望春手里的骨戒看了一会儿,‘噢’了声,接过骨戒。
李望春还完戒指就告辞离开了,林司林还没走。他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笑眯眯的说:“今天明月有事,我帮她来送早饭。”
薛庭笙捏着那枚骨戒,重复刚才说过的语气词:“噢——”
林司林:“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李望春——李道友年纪轻轻,但练功很刻苦啊,这么早就在院子里进行吐纳练习了。”
薛庭笙:“……”
感觉这人想说的应该不是李望春。
她打开食盒,一边等林司林说出真正想说的话,一边看了眼今天的早饭:噢,早饭是蜜枣粽和春卷。
薛庭笙还没吃过蜜枣粽,先捡了个蜜枣粽尝味道,连眼神都没分给林司林一个。
林司林干咳一声,继续往下说:“不过南皎也很努力,今天月亮还没下来,他就去秦家的藏书阁看书了。”
沈南皎的名字对于薛庭笙而言,有点像触发词。
她抬起眼,困惑:“他为什么要去秦家的藏书阁看书?”
林司林回答:“为了你。”
薛庭笙:“……”
她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钟。
在薛庭笙不说话的那几秒钟里,林司林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应该是在骂自己——骂得还很脏的那种。
实际上林司林想多了。
薛庭笙只是单纯的没听懂他这句话想表达什么,多看他的那几眼是在等他解释。
但是林司林迟迟没有说话,所以薛庭笙很快的收回目光,继续吃粽子。
蜜枣粽被薛庭笙从粽叶里扒出来了,雪白糯米还冒着热气。
薛庭笙咬了口粽子,意图用眼神示意林司林继续说。
林司林不着痕迹往房间大门的方向挪了挪,正色:“我可没有在开玩笑——我知道,这是你和南皎的私事,我不应该插手。”
“但你们一直这样僵持着互相折磨,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薛庭笙安静无声的吃着粽子,也有分心在听林司林说话,但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什么叫做她和沈南皎僵持着互相折磨?
明明她昨天还给沈南皎送了礼物,而沈南皎也难得没有嘴硬,承认了他喜欢那份礼物——两人还好好探讨了孩子的问题。
怎么看,他两的关系都在稳定进步。
林司林:“在一段感情里面,互相喜欢,互相爱护,互相信赖,这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不重要——如果不是真心相爱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幸福。”
薛庭笙没听懂,继续吃粽子,看林司林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林司林:“已经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沈南皎的错,他理应补偿,道歉,弥补。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强求已经失去的孩子自己复生,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薛庭笙:“……”
这个粽子里面还包了红豆啊,甜而不腻,软软糯糯,好吃。
林司林:“我能感觉到,薛姑娘你并不讨厌南皎。”
薛庭笙:“确实。”
终于来了一句薛庭笙能听懂的话,但薛庭笙还是没理解林司林想说什么。
他的最后一句话和前两句话到底有什么联系吗?
失去的孩子?
谁失去孩子了?林司林吗?
林司林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唔,这个粽子还加了板栗……有点怪怪的。
林司林:“我希望你们两能找个机会,互相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好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不要一味地逃避。”
“至少让南皎在生种返还修为之前,把身体养好,不要整天跟着魔似的到处找资料研究怎么凭空弄出一个孩子来。”
生种在彻底消散之前,确实是有一个逐步消散的过程。
而在逐步消散的过程中,也确实会对应的外泄出一部分灵力和修为返还给原主——但生种外泄的部分很少,尤其是和它内部封锁起来的部分做对比,非常非常少。
生种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所有的力量会瞬间爆发流淌于原身的四肢百骸。
若是肉身孱弱,无力承受原本的力量,则有性命之忧。
沈南皎原本的身体不算差,但偏偏就是时机这么不好,生种抽芽和他损耗过度两个时间点撞在了一起。
但沈南皎醒来之后也没好好养身体,整天不知道在发什么疯,非要找办法弄个孩子出来——林司林思来想去,觉得沈南皎这个状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