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光芒慢慢散尽,沈南皎抽了抽嘴角,漂亮的脸上慢慢挤出一个狰狞的笑来:“我就知道……”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站起来的瞬间,包着纱布的脑袋撞到了床顶的木架——沈南皎发出一声惨叫,又坐回床上。
薛庭笙很确定自己的床足够结实。
但是在沈南皎一屁股坐回床沿的瞬间,薛庭笙同样清楚的听见自己那张足够结实的床,发出了某处卯榫结构脱位的细微声音。
下一秒,整张床连同床帏和支撑的木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倒塌!
完全的将沈南皎给埋了进去。
就站在沈南皎面前,距离崩塌的床不过三步距离的薛庭笙,陷入了沉默。
……好可怕的巫蛊之术!
已经塌成一堆零件的废墟耸动了两下,随后沈南皎的胳膊伸了出去,扒拉开埋在自己身上的大型零件,艰难又坚强的爬了起来。
他的脑袋好像是这次坍塌的重点受伤对象,点点血迹渗透了白色纱布。
沈南皎被砸得头晕眼花,伸手在旁边抓了几下,抓住了距离最近的花瓶架子。
见他抓住花瓶架子,薛庭笙眼皮一跳,心底顿时冒起些许不好的预感。
不等她出声提醒——沈南皎的手才刚抓上去,原本三足鼎立十分稳固的花瓶架子莫名晃了晃,架子上那尊美人颈花瓶连带着里面剑兰的插花一并倾倒,目标明确砸向沈南皎已经二度负伤的脑袋。
看起来是想要沈南皎的脑袋梅开三度。
薛庭笙反应迅速上前抓住沈南皎手腕将他拉起,顺带一脚踢开落下的花瓶;沈南皎被拽得踉踉跄跄,脆弱的脑袋一头撞上屏风。
到底是梅开三度了。
那架厚实异常的木制屏风被撞得从中间裂开,两边屏风架错开些许不约而同倒向中间,正正好压向沈南皎。
沈南皎就地一滚滚进小厅,避开了那架倒下的屏风,然后后背却不期然撞上了书桌。
书桌被他撞得歪了一下,摆在桌边装着梅花饼的碟子因为这股外力而从桌边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沈南皎头顶上。
碟子霎时四分五裂,几块还冒着热气的梅花饼从沈南皎发顶滚落,掉进他怀里,梅花饼的清香混进了血液的腥甜味。
沈南皎被砸得迷迷糊糊又痛又晕,有种自己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脑袋的恍惚感。
他单手支着地面,下意识的想要自己站起来。
薛庭笙提高声音:“别动!”
沈南皎不动了,歪过脑袋茫然的看向薛庭笙。
薛庭笙走过去,在沈南皎面前蹲下来——有不少血迹渗出纱布,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流,堆积在他略深的眼窝和密密的眼睫上。
她没有手帕,便卷起自己衣袖,往沈南皎脸上沾到血的地方擦了擦,顺便将他头顶的瓷碟碎片并两块梅花饼捡开。
沈南皎慢慢缓过神来,忍不住骂了一句:“见鬼了,这是什么邪术?我不会自己把自己脑袋撞得四分五裂吧?”
薛庭笙:“如果你继续乱动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自己刚才只是想起来,就引发的一连串连锁反应——沈南皎黑着脸,但到底还是乖乖听了薛庭笙的话,坐在原地没有动。
薛庭笙把他头顶上的碎瓷片捡干净。
考虑沈南皎现在的运气,薛庭笙觉得如果放着他身边那些瓷碟碎片不管的话,说不定等会那些瓷片就该扎在他那颗脑袋上,来个四喜临门了。
保险起见,薛庭笙把沈南皎四周的瓷碟碎片也全部扫干净了。
她拿着扫把,绕着沈南皎扫碎瓷片的时候,沈南皎一步也不敢动,乖乖坐在原地,两手环抱着自己膝盖。
看起来格外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薛庭笙一边扫碎瓷片,一边问:“所以你刚才往左手上画那个东西,是知道了什么?”
沈南皎扶着自己脑袋,短暂失去活力,恹恹的回答:“找到了我这么倒霉的原因。”
薛庭笙:“原因是?”
沈南皎咬牙切齿:“是那个老瞎子搞的鬼。我就说,什么卦金神神秘秘的,原来搁这等我呢!”
薛庭笙:“所以你现在是已经知道他如何诅咒你,并如何解开诅咒了吗?”
沈南皎沉默片刻,悻悻:“这个,这个暂时还不知道。”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抓住,有的是手段逼他说实话!”
至于驿站内不允许动武的规定——沈南皎自己都已经倒霉得脑袋开花了,才没心思遵守什么规定。
薛庭笙打扫完地面的碎瓷片,将其拿到距离沈南皎最远的地方。